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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身份

成悦今晚回府较晚且一脸疲倦,手里拿着账簿,刚到厅堂就有下人告诉他伊儿有事同她商议,便转身去她庭院,刚到房门外便看到伊儿在房内来回走动,看得出她此刻有心事,成悦心里很高兴,一回家就能看到她。

“这是怎么了?晃来晃去的。”成悦走进伊儿房内看着伊儿道“听下人讲你有事同我商议,什么事呢?”

想来今日定是繁忙刚回府就来她院子,心里一阵暖意,温柔道“这几****听言外头有传你我的事,有影响到米铺上吗?”

“无事,我自能解决,不用担忧,倒是你整日在府内是不是闷得慌?”他走到伊儿跟前柔声道“若是闷,明日同我前去米铺。”

“可行?娘可是禁我出府的。”

“娘只是说及笄后少出府,没门禁。”

伊儿两眼放亮高声道“太好了,太好了。”

李夫人的医馆内,一位小公子身着米黄长袍,头上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精致的白玉冠之中,肌肤白皙,举止优雅,谈吐精准的坐在医馆内替病人诊病,看着今日她最后诊的一个病人小公子道“大娘您回去要多注意休息,若还不见好转就过来再诊诊。”

“好,好,谢谢公子。”大娘和蔼言道。

只见小公子起身往医馆后院走去,对着正在倒弄药材的丫鬟道“水丹,走,去哥哥那。”

“小姐,您还是换好衣裳再过去吧,这身过去,怕是公子又有异议了。”水丹劝慰道“衣裳奴婢给您放在楼上,弄完这就上去给您取下来。”

伊儿弄了个鬼脸道“麻烦,不换了,这样挺好的,再说待会我还要去见朋友呢,别弄了,走吧。”

“小姐。”水丹还想说但被她打断道“你不走我可先走了啊。”

“等等女婢。”

繁华的街市,一家家商铺敞开门迎客,一摊摊小商贩在喧哗的街市叫喊。只见一位俊俏小公子身旁跟着一位小巧的丫鬟,二人站在炒栗子摊前和老板交谈甚欢,想必是常客。

“小姐。”

伊儿打住水丹的话“公子!”

水丹捂嘴忙道“是是,公子。”她两眼看了看周边没人注意又道“公子,咱们不去米铺了吗?”

“晚些去,时辰尚早,我约了朋友在骑乐酒家。”吃栗子两眼看向两边的摊贩,看似还想买吃的东西。

水丹赶忙拉住伊儿的手臂,高声道“不许去,待会回去要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拉着她手臂转身就往回走嘴里念叨着“还是去公子那吧,你这又想闯祸了。”

“水丹,你放手!”看着水丹不顾众人观望继续往前走。“水丹,要么自己回去,要么跟我走,自己选择。”她站着不动,把栗子扔到水丹怀里道“我保证不会闯祸,只是谈事,你可在旁静候。”

水丹还是担忧道“那你要保证好,酉时就去米铺找公子。”

“好。好!”

骑乐酒楼一间雅居内,只见伊儿和三位友人交谈甚欢,畅怀饮酒,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海昌饮了杯酒道“我说然,你可是有两个月杳无音讯了啊,认识的时候你就言道,不便把住处告诉我们,这两个月可让我们好找啊。”

海昌是珠城姚家酒家的公子,也是伊儿第一个结交的朋友,为人仗义,放荡不羁好管闲事。还有两个好友,一个是刘添亮,珠城官衙刘太师的独子,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有一张好嘴皮。另一个是珠城张镖局的公子,张威,武艺高强,但为人温文尔雅,行事严谨有条理,不夸张的说在四人中唯有他有脑子。这三人都是她在珠城值得信任的朋友,今日打算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三人。

刘添亮瞅了瞅伊儿阴阳怪气笑道“我看啊,是生了疮,卧床一个多月,哈哈。”言毕,海昌也哈哈笑起来。

伊儿瞪了他二人道“我是有苦衷的,今日寻你们来相聚也是为此事而来。”张威放下筷子,用眼神告诉还在笑的二人道“何事?是遇到麻烦了?”

伊儿看看他们三人,柔声道“我们相识也有五六年之久,数我年龄最小,平日里任性都是你们谦让着,真的很感激。”刘添亮暴躁打断伊儿的话道“别婆婆妈妈的,说重点,讲得跟要分别似的。”

只见她走向桌前把古琴台到屏风后面,又看了看三人,走到桌前拿起离自己最近的酒杯子一饮而尽,转身摘下束在发上的白玉冠,一头乌黑及腰大长发散落下来,她缓缓转身对桌前目瞪口呆的三人道“三位哥哥,我是你们的小弟李燃也是李家米铺的李依伊,女子出行不便所以刻意女扮男装,还望三位哥哥原谅,但我是真心和三位结交朋友。”言毕,静站看着屋内三人。她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多么扣人心弦,长发披肩,双手紧握在一起,即便两眼着急看着三位友人,但还是挡不住散发出来的气质与静美,也许是因为饮酒原由脸微微红晕。

李威动了动嘴角到“然,不管身份如何你还是我们最小机灵鬼怪的兄弟。”其实他早就知道李然是女子,但没想到她散发那一刹那,还是被惊艳到,惊讶和欣喜以至他讲话都轻声许多。

“这,这这,我我,我你你,你是是然弟?不不,妹是妹。”刘添亮语无伦次,真不像平日里的他。

海昌起身走近伊儿想看清是不是开玩笑,却忘了把椅子向后挪够站起来的位置,大腿磕到厚重红木的桌子上“哎呦,磕得我。”痛感蔓延大腿似乎让他回过神来道“没想到我们的四弟竟然是女子而且还是珠城人人赞誉的女子,哈哈,我好福气啊!”

他的话也让其余二人神态如常。伊儿道“希望你们不要责怪,我真的不是刻意欺瞒。”满眼委屈道“哥哥们要原谅我。”

“你这是哪里话,我们怎会责备于你,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可是你说的。”刘添亮正色道。

伊儿看了看其余二人,也都点头应允,她言笑于脸清脆道“以后叫我依伊即可。”

李威看她脱口而出,无奈摇头道“哪有闺中女子这般介绍自己。”

席间四人的气氛似乎和往常不同,都拘谨了许多。这是伊儿最不愿看到的,她低声道“我知道三位哥哥一时接受不了,这我是能理解的,但若是觉得依伊是女子不该成为你们的朋友讲清可好,日后不再往来即可。”继续道“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今后我们都在扮演不真实的自己,像出来应酬般。往后出来相见,我依然会男扮女装出行,今日讲明身份是因为依伊觉得我们的友情是纯真诚心相待的。”尔后,伊儿给三人敬酒,言语毫无顾忌,任性放肆,和平日里的李燃一模一样,三人又和她谈笑风生,和平时无异。

酉时,水丹在门外敲了敲门道“公子,该去米铺了。”

伊儿放下酒杯道“知道了。”又拿起酒杯对着三人敬酒“这两个月依伊一直忙乎着及笄的准备,所以才没能出来与各位哥哥碰面,及笄后母亲又言不可频频出府,日后哥哥们相邀定叫上依伊,只可去李府只会便可。”四人一杯饮尽李威道“既然四弟出言,那日后我们定会相邀。”

海昌拿起酒杯道“对,对,来再饮一杯。”伊儿拿起酒杯与他一干为尽道“好,感谢哥哥们看得起,不嫌依伊是女子。”

“小姐。”水丹又敲了敲门,叫了小姐,大家都听得出来是告诉在场的人,伊儿不能再喝了。

刘添亮起身拦住正要再饮一杯的海昌和伊儿道“依伊,去吧,改日再聚。”平日吊儿郎当的他突然正色起来,伊儿还真有些不习惯。想来今后他们都还是会顾忌她是女子的身份,不会再像以前一醉方休的想法了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哥哥们善后了。”伊儿起身向门口走去。

“小姐要不要先回府,要这一身酒气去米铺吗?”水丹搀扶着伊儿下楼。

“你去米铺和哥哥说我先回府了。”

米铺内,成悦忙完最后一张账单便匆匆赶回府中,他心理总觉得伊儿今日有事瞒着他,也不知怎么了,自从伊儿及笄后他总想知道她的去向。酉时,水丹前来告知,他便无心做事。

府内,正厅里只有李家夫妇坐在饭桌前等着成悦。李夫人道“成悦,来吃饭了!”

“好,伊儿呢?”成悦皱眉道“她没回府吗?”

李振楼夹了块鸡肉道“睡了,水丹方才过了讲今日伊儿诊病有些疲乏就睡了,吃饭吃饭。”

成悦眉头紧皱低声道“才戌时,不应该啊。爹娘你们吃,我过去看看她。”说着转身想西阶走去。

李家夫妇对视一眼,李夫人道“成悦,我和你爹有事同你讲。”成悦停下刚迈出的两步子,转身桌到桌前看着李振楼道“爹,米铺的事吗?”

李振楼摇了摇头“吃饭,边吃边讲。”又道“我和你娘商议,决定四处游走,到处看看,米铺你也已得心应手,处理琐事比为父干练,我也放心交给你了。”成悦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震惊,不知如何是好“爹,娘,这是为何?”断断续续道“爹,娘,娘为何有如此打算?”

李夫人心有不舍道“成悦,你和伊儿也已经成人,行走江湖在我和你爹成婚之前就已经约定好了的。悦儿,人终要有真正长大的一日,你的后半生不是我和你爹而是你的妻子。”语重心长道“伊儿本与普通女子不同,你要深得她的欢喜就应该尊重她的一些决定,她身体虚又爱饮酒你可要多看着点,不可再吵闹。不管发生何事我和你爹不在你和伊儿身旁你要妥善处理好,凡是不可冲动行事,遇事要沉着冷静。”

“娘。”成悦看着坐在主位的爹娘低声道“娘,爹可不可以不要走。”此刻的成悦就像小时候犯错被李振楼训词般,孤苦无助,又不知如何样爹娘欢喜。

“你这样像什么样,没点男儿气概,担当。”李振楼厉声道“男儿行事果断迅速,不该婆婆妈妈哭哭啼啼。”李夫人看成悦伤感模样不忍心道“悦儿,我和你爹不过是四处游走,个把月就回府。”李夫人安慰着,心想,他不能让爹娘担忧,强颜道“爹娘放心,我会把米铺打理好,照顾好伊儿。”李夫人看得出他强颜欢笑,抹着泪道“好,好好,我的好悦儿。”

李振楼看着李夫人低声啜泣声音温厚了些“悦儿,米铺无论如何都不能扩到国都,你可明白。”,成悦瞬间发现李振楼沧老许多,两鬓已有些白发,额头上已经布慢慢深浅不一的皱纹,他瞬间明白这个家需要他承担起来,坚定沉稳目光看着李振楼道“爹,您放心,成悦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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