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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商议

亥时,毫无睡意的成悦到伊儿房内,看着床上人儿熟睡的模样,想着爹娘出府远行后府里就剩他二人,心里一阵酸楚,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声,心想,白日累坏了吧。尔后脑子胡思乱想,心烦意乱起身去膳堂寻酒喝,但右手被拉一下,转头看,原来是伊儿醒来。他摸着她温热的脸颊低声柔和道“是不是惊扰到你了?”。

“无事,你怎么了?”伊儿沙哑问道“睡不着吗?”,成悦看着睡眼惺忪的人儿道“这就去睡,你睡吧,我看着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伊儿身体往床里面挪了挪,一只手拍了拍挪出位的位置,示意睡这,双眼迷糊拉着成悦的手道“几更天了?”他把长袍脱下,走到床边道“戌时了。”躺到挪出的位置。

伊儿钻到成悦怀里兹兹笑了几声道“睡觉。”便沉沉睡去。他紧抱着伊儿却睡意全无。

巳时,水丹在房门转悠不知该叫醒房内的二人还是等他们自己醒来,一个时辰过去不见屋内有动静便在门外轻声道“小姐,公子,可醒了?老爷和夫人在正厅等着吃早饭。”

“这就去。”成悦早已醒,他今日打算申时再前往米铺。伊儿翻了翻身,睡眼朦胧道“你今日不去米铺?”惊讶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成悦。“去,起来吧,爹娘在正厅等我们过去吃早饭。”,他揉了揉她的头道“不可贪睡了。”

两个月后,骑乐酒楼一间雅居内,依旧等四人围在一张红木圆桌前。这次相聚是为了商议她开一间客栈而聚在一起。李家夫妇在一个月前就出游,当他们离开后,她首先是敬佩二人的决定,然后是伤感,毕竟几十年相处下来即便不是亲生父母也已经有深厚的感情和依赖,走后的四五天里,她很是依赖成悦,不管去哪都要跟着,一日,成悦恰好有事前往集市旁的中城街市,她在一家酒楼等候,酒楼内来往的人屈指可数,老板闲来无事和客人闲谈,得知酒楼经营不善,老板有意转手,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从酒楼出来后伊儿就想盘下这间酒楼,她还没和成悦商议此事。三日后她邀约添亮,李威,海昌前来商议。

“四妹,确定吗?”李威用疑问的语气问了问她“此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开铺子还不简单,据我所知中城那一带的铺子大都是一百两银票不等,到时候我去给我爹说说。”刘添亮一副阔气有模有样。

“一百两!珠城内平常百姓人家一年花销也就三十两银票,一个月至多也就一至二两银票,这中城街为何如此昂贵?”她过于高声以至于刚喝下肚的酒呛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道“算了算了,不开了不开了。”

“瞧你这样子哪里还像未出阁的女子。”李威无奈拍着她的背。海昌哈哈笑道“她从不把自己当成女子,自古以来哪有女子要独自开客栈的?”看到伊儿还一直咳嗽着又道“只要你想开,我们都会帮衬于你。”

“是的,你可想好了?”刘添亮道“若开,我替你出面把店铺拿下来。”他面目全无玩笑之意,看似只要伊儿点头就可前去弄好,但他不知道,她不想要谁帮衬。

伊儿心里很高兴三位友人都如此支持她,但她还要回去和成悦商议再做决定,所以此事就此打住为好,不然会聊个没完没了“我听外面的人说,海昌你家酒铺要扩至国都,这可是真?”

姚家酒铺乃珠城自酿的好酒,只要提到珠城江湖人都知道姚家的酒,李家的米和冯家的糕点,姚家酒铺已分至多城,此次扩到国都已是计划已久的事。

姚海昌嘿嘿笑道“是的,待扩到国都我应该会常去国都,这毕竟和外城不同,要家里人去掌管会好些。”

“不错啊,国都繁盛,美人多,听言红袖楼的赖姑娘古琴了得,应该和四妹不相上下。”刘添亮一脸痴想让三人忍俊不禁。

“何时去?”李威道。

“国都铺子商议好了就去。”海昌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有机会到国都可寻我。”

伊儿很满意话题转移成功,不过她也是真心关心海昌,开玩笑道“三哥,我若去国都首先前往红袖楼,要听听二哥口中的赖姑娘琴音,指不定我就是她的红颜知己呢。”言毕,一副俊俏公子调侃的模样哈哈大笑。

李威忍不住摇了摇头,这间雅居的位置选得好,外面的月色幽静明亮,里面的人个个都面色愉快无烦忧之感,,今后也会一直这样下去的,他心想。

李家正厅内静得银针掉落地上的声响都能听得见,下人们低头看着地面,像是要把地面看穿般,管家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看着饭桌上还热气腾腾的菜,在看两个饭碗上都夹了份菜但都没要吃的意思,自己也无心自行去吃饭。

“医馆的事我还是会去帮衬啊,整日在府内无事会闷得慌。”伊儿道“女红之类的东西不是我喜爱的。”

晚饭伊儿和成悦提客栈的事,她兴奋的把计划给成悦说了说,没见打断,讲得更兴奋,待她讲完后他想也没想就说不同意,这样她感到奇怪。尔后成悦的回答更是让她愤然。

成悦道“客栈的事不可便是不可。”冷笑道“以前就是太任由你了,现在想到什么就做。”伊儿毫不退让道“我只是给你提提,又不是叫你帮衬何必如此。”从椅子上起身准备离开“我要回房了,你同不同意无所谓,客栈我定要开。”

“站住,你这是什么话,长兄如父你不知道吗,师傅白教你念字了吗。”成悦厉声道“你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伊儿转头嘴巴上扬轻呵一声道“你是想要我喊你哥哥吗。”头也不回走出正厅,身后转来成悦高声着急的叫喊“伊儿!”紧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成悦跟到庭院内,只见伊儿把房内关上,这让他有些气愤但又无可奈何。

“伊儿,开门,你开开门”他心急道“伊儿!”他在紧张敲着房门,知道刚才那句话言过,伊儿每次生气到不想争执的时候都会像旁观者般,冷漠言辞!成悦忘了,忘了李夫人说的话“凡事都要商量,不可绝断!”

房内,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听着成悦在门外无规律的敲门声,这更让她难过擦干流在脸颊的泪水心想,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支持!到底怎么想的!明知她是好动的女子,为何还要处处约束她这也不让那也不样,连商议的余地都没有,而每次都抱着他点头应允的态度去和他商议。

她开始想现代的生活,来这个世界已经有九年之久,也慢慢习惯了古代的生活,但毕竟是受过现代的高等教育思想上还是比较自由,即便生活在男尊女卑的古代,她的价值观里还是有男女平等,女子独立这些想法。

择日巳时,水丹在房门外喊了喊伊儿未见有回应,想推门进入但屋内已上锁,只能去找管家。但她不知道管家也没办法,尔后只能坐在屋前阶梯上看着庭院前的杏树发呆等候伊儿开门叫她。

巳时过后,成悦回府得知伊儿一日未出房门,没等管家详细讲明转身快步向庭院走去。水丹看到他欣喜道“公子可回来了。”

成悦道“为何不开门?”水丹低头道“奴婢不知。”

敲了敲房门道“伊儿,你开开门。”他心理很害怕,害怕她生气不理会他。

伊儿把门打开,看了看水丹道“去给我煮碗面吧”然后看着成悦道“我们谈谈吧。”没看成悦一眼便转身进屋

“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开客栈?给个理由。”不等成悦坐下来便开口道。

“伊儿。”他不知如何回答,其实也找不出理由,他就是不想让伊儿在外面忙她自己的事,他不想回府见不到她身影。但这些要怎么开口同她讲,自己都知道这不是理由“你不想待府里,那和我一起去米铺。”

他还是不知道伊儿的想法,她想独立,想和他并肩而立,不想像多数女子那样在家守候丈夫不闻外面的事,更是帮不了他们。“成悦,我想有自己想做的事,想正为你的后盾,我不想在府中成怨妇,而后你我的价值观慢慢偏离,你可懂?”

成悦听了伊儿的话似苦又甜但面目依旧不赞同。伊儿继续道“客栈的事,我希望你能应允,把你的担忧放下,你知道,我离不开你,更不想和你有争吵。”她走到他跟前蹲下来抓紧他的手道“成悦,可好?”

他不是铁石心肠,伊儿如此温柔善劝,他知道她的性子“伊儿,容我考虑考虑。”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其实成悦很矛盾,他不想让伊儿同普通女子般逆来顺受,毫无主见之意,但又不想她过于锋芒毕露,至多至少都有点想控制她的意思,然而她却是不受人控制的女子。她动如脱兔,静似处子,外表看似气质如兰,乖巧聪慧,而内心却是行不苟合,谦卑内秀。如此女子谁不喜爱。

“好!”伊儿明白,若要成悦应允得花些时日,但此事必须谈妥,不然今后一切大小事都要听从于他连商议的余地都没有,那和那些闺中女子无异。

两人看似和好如初,但各自心底都明白,今日不可再提此事不然就要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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