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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瞒实情尤如纸中包火 健康财富掂孰重孰轻

郭锐锋看着唐忆丽,唐忆丽无言以对。此刻的郭锐锋认为唐忆丽应该带回了嫂子的消息,特别是昌俊大哥康复的情况,这是郭锐锋梦寐以求的信息,他迫切希望唐忆丽带回了昌俊大哥即将康复的喜讯。因为昌俊大哥病倒后郭锐锋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农户交涉、咨询律师、决定上诉等事项,甚至于公司内部的诸多事情,除了唐忆丽能够分担部分外,郭锐锋承担着主要任务,郭锐锋特别需要昌俊大哥尽快康复,尽快回到工作岗位。昌俊大哥康复回到公司后,他郭锐锋将逐步回归自己的岗位,做一名称职的助手,再与昌俊大哥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然而一阵沉默后,唐忆丽并没有说什么,甚至于有点发楞的样子,这下郭锐锋感到奇怪了。为什么唐忆丽缄口不言呢,是因为家庭原因亦或者是什么原因。是时候请教一下唐忆丽了,郭锐锋盯着唐忆丽:“唐经理,这次嫂子怎么说?昌俊大哥醒过来了吧。”

唐忆丽神情恍惚地:“还没有醒过来。”

唐忆丽淡淡一句没有醒过来使郭锐锋感到吃惊,毕竟在省城医院就医已经一段时间了,省城医院的档次以及精湛的医疗水平,必然促使昌俊大哥尽快醒来。而从唐忆丽口中得到的准确消息是,此刻的昌俊大哥仍然处于昏迷之中,这是郭锐锋、昌俊大哥的亲人以及朋友都难以面对的事实。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到现在昌俊大哥仍然没有醒过来呢,这车祸真的那么厉害吗?郭锐锋焦急地:“还没有醒过来?”

唐忆丽摇头、叹气,然后慢条斯理而且淡淡地:“嗯。”

显然郭锐锋对唐忆丽的表现有看法,唐忆丽的慢条斯理充满着对昌俊大哥病情的漠视,曾几何时唐忆丽有过这种表现吗,透过唐忆丽淡淡的表情甚至被郭锐锋认为是对昌俊大哥病情的漠不关心。这使郭锐锋难以接受,特别是在这也告急、那也出状况实际上处于焦头烂额状态的今天,此刻的郭锐锋随时都可以对任何人大吼一声,以便驱散心中的郁闷。联想到下岗初期坎坷的经历,挫折、烦恼、苦闷一下子涌上心头,郭锐锋的心情也脆弱到了极点,正想对着唐忆丽大吼一声,谴责她如此漠视昌俊大哥的时候。就在准备大吼一声的瞬间,郭锐锋还是忍住了,他考虑着此刻唐忆丽的心情,是由于昌俊大哥的病情所困呢,亦或者是什么原因导致。不管怎么说理智主导着一切。郭锐锋:“都那么长时间了,昌俊大哥还没有醒过来?”

唐忆丽叹气:“对,仍然没有醒过来。”其实,唐忆丽的心情同样倍受煎熬,不仅仅是因为昌俊哥仍然处于昏迷状态,而是她没有完成郭锐锋交办的任务,这两个原因都使她今天难以面对郭锐锋。她在考虑郭锐锋会怎么样指责她,指责她懦弱,指责她对工作不负责任,指责她漠视公司利益,甚至于指责她……一切的一切她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毕竟自己没有做好工作,就让昨天难以面对敏姐转换成今天坦然面对郭锐锋的指责甚至谩骂吧。唐忆丽已经注意到了郭锐锋怒火的眼神,特别是听到昌俊哥仍然昏迷的瞬间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气愤,这也难怪他,因为一段时间以来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此刻的郭锐锋需要昌俊哥康复,更希望昌俊哥出现在公司里,以便减轻他郭锐锋的压力。唐忆丽提高声音:“对不起郭经理,没有完成你交办的任务。”

郭锐锋表情愕然:“什么意思?”

唐忆丽:“没有向敏姐通报公司情况?”

郭锐锋的脸上立即露出诧异表情,就像遇到陌生人一样盯着唐忆丽,显然郭锐锋难以接受唐忆丽没有向嫂子通报公司情况这个事实。没有向嫂子通报公司情况,这种话你唐忆丽也敢说出来,这次你唐忆丽是带着什么任务去省城的,当时你唐忆丽不是也说过公司的情况应该通报嫂子吗。本来公司已经够乱了,你唐忆丽还嫌公司不够乱吗,这次专门向嫂子通报情况你却没有通报,你唐忆丽是什么意思?郭锐锋诧异地看着唐忆丽:“没有见到嫂子?”

唐忆丽叹气:“见到了,但是没有勇气跟敏姐说。”

没有勇气跟嫂子说。这句话就更使郭锐锋感到疑惑了,难道如实通报公司情况需要很大的勇气,如果不把公司的情况通报东家意味着什么,你唐忆丽能够承担隐瞒真相的责任吗?郭锐锋:“跟嫂子通报情况需要什么勇气?”

唐忆丽叹气:“敏姐承受着巨大的伤痛,这个时候真不忍心再给她增加额外的负担。”

唐忆丽没有通报的理由十分荒唐,也是郭锐锋无法接受的,她唐忆丽并不是不知道昌俊大哥早已躺在病床上这个事实,企图以昌俊大哥仍然躺在床上,不愿意增加嫂子的负担是说不过去的。她唐忆丽简单的理由,不能成为继续隐瞒公司情况的由头,即使躲过了今天,明天总是要向嫂子通报的。一旦在隐瞒期间出现了难以预料的情况,谁都难以承担责任。郭锐锋:“专程探望没有通报,那么唐经理考虑什么时候向嫂子通报?”

唐忆丽摇着头:“郭经理你通报吧,我没有这种心态。”

郭锐锋:“通报情况需要什么样的心态?”

唐忆丽叹气:“郭经理是男子汉,欠缺的正是女人的心态。”

唐忆丽两次躲到了后面,即使到了嫂子面前也把话咽下肚里,这就是女人才有的心态,或者是她唐忆丽自己独有的心态。联系到上次是否上诉需要征求嫂子意见的时候,唐忆丽依然躲在后面,总是以“敏姐处于深度痛苦中,真不忍心打扰敏姐,再等等好吗。”到了嫂子面前仍然把话给咽下肚里,唐忆丽也太柔性了吧,唐忆丽的表现再次把郭锐锋推到了风口浪尖,他必须尽快向嫂子通报情况。

郭锐锋跟姜艳敏简单寒暄几句,小心地观察着姜艳敏的表情,试图通过嫂子的表情反证唐忆丽不敢实话实说的原因。虽然嫂子缺少平日愉悦的神态,但也不至于像唐忆丽担心的那般可怕,言语间嫂子也对昌俊大哥没有苏醒表示过担心,同时她也转告了医生的意思,那就是昌俊大哥苏醒是时间问题,最关键的是昌俊大哥没有生命之忧,这一点使郭锐锋感到莫大的欣慰。就郭锐锋的感觉看,尽管嫂子不愿意看到公司形势如此严峻,但是,毕竟严峻的局面已经形成,隐瞒是对东家的不负责任。打定主意,郭锐锋小心翼翼地:“嫂子,不瞒你说,公司……”

由于长时间陪着昌俊,姜艳敏无暇顾及公司事务,更因为姜艳敏从来没有涉足公司管理,对公司的情况十分生疏。在她看来,公司在锐锋、忆丽两位干将的支撑下,公司在有序地经营着,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过问公司事宜,再说昌俊尚未苏醒,她姜艳敏也没有心情过问公司事宜。于是,由两位干将全权管理公司成为必然,而且在两位干将的鼎力支撑下,公司确实在有序地经营着。今天锐锋对公司情况作了如此严峻的通报,这使姜艳敏始料不及,她想不到因为一起官司会迫使公司陷入困境,更加不愿意相信因为低温阴雨的原因公司被追究责任。尽管姜艳敏不愿意看到家人或者朋友对既成事实发出诸如怨天尤人的感叹、或者谴责,此刻她姜艳敏却多少存在这种心理。她心里在埋怨昌俊,至于不辞劳苦创业吗,如果不是因为创业,至于导致车祸吗。如果创业必然导致昌俊遭遇车祸,即使是短暂失去健康,更何况……那么姜艳敏宁愿享受平静甚至是贫穷的生活,也坚决反对昌俊创业。特别是在陪护昌俊的日日夜夜,姜艳敏深刻地感悟到生命的重要。毕竟日月如梭,生命弹指即过,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多一些珍惜、多一些关爱呢?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能享受几天的快乐日子,更多的是崎岖和坎坷,为什么还要给自己过多的苦,过多的痛,为什么不能呵护自己、善待自己呢?善待自己就是善待生命。人活着的时候,什么都想拥有,知识,金钱和地位……但仔细想一想,还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比生命更珍贵?没有了健康,没有了生命,拥有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健康的生命来源于健康的身体,昏迷导致昌俊的身体出了健康问题,此刻的姜艳敏对健康的价值才有切肤之感;每当看到仍然昏迷的昌俊,姜艳敏的耳边总是响起奥斯特洛夫斯基笔下的名言。是啊,人最宝贵的是生命……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珍惜生命的同时,更加希望和珍惜自己拥有健康的生命。追求生命健康不仅仅是身体没有疾病和残缺,而且应该在生理上、心理上和社会适应能力都处于完好的状态。当然健康的生命必须拥有人身的自由,一旦身陷囹圄,活着就如行尸走肉。

姜艳敏抬头看看锐锋,他在等着自己拿主意呢。姜艳敏坦然地:“当你辛苦赚来的钱丢失了,虽然财富遭受了损失,但你仍然拥有健康,因为财富本来就是身外之物。”

姜艳敏如此说使郭锐锋感到愕然。郭锐锋愕然地:“嫂子是说?”

姜艳敏:“如果上诉不能使公司扭转败局,随它去吧,啊。”

郭锐锋:“嫂子,官司仍然没有下来,现在的问题是因为账户被冻结,导致资金链断了。接着一系列……”

姜艳敏:“就如锐锋所说的那样,如果资金链断了,那么下一步公司怎么样经营下去?”

嫂子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知道资金链断裂的后果呢。这让郭锐锋摸不着头脑,联系刚才嫂子对财富与健康的一番议论,即使嫂子怎么样看轻财富,也不能忽略公司目前资金链断裂问题呀。资金链断裂会给公司带来繁荣吗,这不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吗,非得把债权人上门追账的情景一番描述吗。一旦众多债权人登上公司大门,就如前期遇到丰盈公司的巨额索赔一样,个个债权人都张口向公司要钱,那时的公司没有可用的银两,债权人会善罢甘休吗。不会的,因为公司面对的广大债权人是诚实劳动的农户,在农户的信条里发货收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农户心里没有更多的花花肠子。

郭锐锋:“我希望二审判公司赢,公司赢得官司后,法律将把笼罩在公司头上的阴霾驱散。如果官司对公司不利,形势将变得十分严峻。”

姜艳敏:“开庭情况怎么样?”

开庭一段时间后判决没有下来,这使郭锐锋感到担心,尽管律师说能够赢得官司,毕竟以判决为准,等待是倍受煎熬的。现在嫂子又问及官司是否能赢,这又使郭锐锋为难。此刻的郭锐锋只能以律师的口吻答复。郭锐锋:“就钱律师的口气看,咱们有机会赢官司。”

姜艳敏:“既然能够赢官司,那么法院应该把资金还给咱们吧。”

官司能赢与目前告急的资金问题尖锐对立,就如郭锐锋掌握的情况一样,判决什么时候下来是个未知数,而公司每天所需的资金却入不敷出,每天的应付货款在增加,而应收货款却难以应对日益累积的应付货款。每天的欠账在增加,日久必然引起合作社的不满,合作社的不满最终将传导到农户,届时,公司将面临严峻的局面。嫂子不会如此迟钝吧,这么简单的问题用得着解释。郭锐锋:“问题是目前的环境比较恶劣呀。”

姜艳敏:“仍然是资金问题?”

郭锐锋点头:“对,由于资金被冻结,每天只能用收回的货款偿还到期的货款,由于收回的资金不足以兑付到期的货款,实际上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

姜艳敏:“由于昌俊的原因,我并不了解公司的情况,既然资金有困难,能做多少算多少,啊。”

显然姜艳敏没有理解郭锐锋的意思,郭锐锋需要姜艳敏知道一旦官司败诉可能导致的情景。郭锐锋:“嫂子,可资金……”

姜艳敏笑:“辛苦你跟忆丽了,公司的事情你俩全权负责吧,啊。”

郭锐锋无奈地:“找个时间回公司看看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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