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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山泽村旧习

迎亲队伍出了村子,狗娃跪下向大石头磕了三个响头,洒了一杯酒血,翻身上了猛马,队伍浩浩荡荡向北而去。

越往北,天气越冷。龙昊打量着四周,没有路,只有方向。一路向北,小雨变成了小雪,一群东坡村的汉子讨论着这雪,又说到了山泽村的姑娘。

“说起山泽村的姑娘,小叔公最有经验。你们说是不是?”龙海戏说道。

有人道:“是啊!小叔公,你给咋们说说山泽村。你不是跟老族长去过山泽村嘛!听说山泽村的姑娘水嫩水嫩,又胖又高,屁股大,还能生娃,一生就是一大群一大群。”

小叔公道:“说起这山泽村,其实也是与我们同祖,具有雷龙血脉,也不知什么时候从我们村走出的分支。这个村子扎根在山泽湖湖畔,女人皮肤好,白,干净,生出来娃也是血脉纯正的龙之子。说到那个野性,呵呵呵!大家晚上记得点灯,点了灯便有姑娘……”

“不说了,加快速度。”龙战喊道。

前面的山云雾缭绕,陡崖峭壁,植物茂盛,有瀑布宛如白布挂千尺,灵气浓郁。一群人停驻脚力,仰视观望,龙战肩头的鹰飞起,渐渐没入云层。

“真是一个好地方,上面不会有神仙吧!”鼻涕娃道。

行了这么长时间,队伍乱了,龙昊混在一群孩子中间。此时,他也在想这么漂亮山没有仙便有妖。

龙战的鹰飞回来了,青鹰叫了几声,龙战便明白了其意,道:“我们绕着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绕过这座山,有山泽村的人接我们。”

众人骑着坐骑疾驰,忽然,一头豹子扑来,龙啸一挥袖便把豹子打飞了出去。是一头花皮豹,龙昊一跃而起,一脚踢死花皮豹,几名猎手上前抬了。

蛮荒有规矩,迎亲路上打死的猎物叫喜猎,抬到女方家,女方收下喜猎则必须赔一女给这名猎手。花皮豹是普通的豹子,个头不大,皮毛一般,只能作为肉食。

迎亲队继续前行,绕过了这座仙山,行了二十里路,一望无际的碧海呈现在众人眼前。这是一片巨大的山凹,好像巨大的兽蹄踩出来的地形。

两头鹰飞了过来,眨眼间到了近前,其中一人便是龙熙。龙熙跳了下来,到了龙昊身前单膝跪下,道:“拜见龙首。”

“起来。”龙昊漫不经心地道。

龙熙又拜见了龙啸,众人浩浩荡荡向山泽村走去。

龙熙介绍道:“传说这片山凹是雷龙的脚印,是雷龙特意赏赐给我们的居所,我们习惯把这里称为山泽盆地。盆地留有雷龙的气息,因此没有凶神恶煞的妖兽,没有特别凶悍的野兽。这里的树木万年以上者比比皆是。村子中央的龙果树结的果子香甜可口,是上品灵果。”

树林沧桑古老,气息厚重,龙昊打量着四周,捏了一撮土嗅嗅,透着一股深沉的味道。

“快到了,吹起来,排好队伍。”小叔公喊道。

迎亲队伍停在村子口,排好了队伍,吹吹打打,甚是热闹。山泽村的人出来了。小叔公上前道:“谁是迎客?”

“我是。龙布皮,按照规矩,来吧!”棕褐色胡子小老头道。

山泽村的布局与东坡村相似,只是村外多了一圈栅栏,挖了一条水沟。小道上站了九个汉子,汉子由小到大,由弱到强,手持武器,这便是龙氏部落有名的习俗——九座山。闯过了九座山,方可进入村子,也是女方对男方实力的试探。

山泽村的村民围在村口,熙熙攘攘,指指点点。其中一女打扮与其他人明显不同,穿着布衣,背着一把铜弓,腰间系着一面铁牌,铁牌上写着:猎妖师吴斐。

“嘿!东坡村竟然派出一个娃娃,这是没人了嘛!”身材魁梧,神态猥亵,面容枯槁的龙猴子大笑道。

一群山泽村的人哈哈大笑,也有人怯怯私语,说龙昊是东坡村的龙首,杀了巨鹰山的妖。但很多人嗤之以鼻,认为是东坡村的将军杀了夜鹰王。

一拍独角兽的屁股,龙昊一声大喊,冲。独角兽的蹄子刨了刨土,嗖,冲向小道,气势汹汹。

“独角兽,这是独角兽。”不知谁喊了一声。

“这小子怎么可以这样,他这是拼命。”

第一座山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童,这孩童那里见过这么闯关的,以往都是乖乖下马上前来送钱或送肉,力气得保留着闯后几关。孩童急忙闪躲,一头载进竹林里。

东坡村的人大笑,想要肉食,那得有命拿。

龙昊一连穿过了三道关,一拉缰绳,独角兽嘶鸣,他一跃而起,毫无招式,一拳轰杀第四关。这人惨叫,被抛飞出去,不省人事。龙昊一步一步走向第五座山,揉着小拳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第五座山守山人。

“咋们好好说,给点钱财,我便走。”这汉子苦着冬瓜脸,他听说东坡村的将军带回来了大笔财物,富的流油,用的是铁剑铜弓,还灭了巨鹰山的夜鹰王,因此答应女方来当龙魁,赚点小钱。

龙昊一跃而起,一拳轰杀第五关,没给这汉子磨嘴的机会,拍拍手,感觉不过瘾,取出一把赤火弓。

第六座山的人憨憨一笑,一句话没有说便跑了。山泽村的人骂骂咧咧,说这男子没卵。这男子激愤道,你们自己去试一试。

第七座山是个壮硕的汉子,汉子满脸横肉,一只眼用眼罩罩着,看起来很是凶神恶煞,挥动着巨骨打磨而成的斧头,道:“小子,你不错。本龙魁叫龙独眼,记住了。死了,见了龙神报上我的名号。”

龙昊接连射出三支箭,每一箭相差不过两秒,箭速极快,燃着腾腾烈火,夹角一度。

独眼男有准备,躲过两支,用斧头艰涩地挡住一支,憨笑道:“小崽子,受死吧!”

惨叫响起,第八座山被射中了臂膀,第九座山被射中了心脏,这便是古大尉传给龙昊的连环箭,箭箭相扣。

婚礼见血是好兆头,尤其见了人血,更是大吉之兆,预示着女方找了个好人家。山泽村的人唏嘘,但是还有人欢呼,一些女人更是双目放光,狠不得立刻嫁到东坡村去。

“去死吧!”独眼男举着斧头劈来,风声呼啸。

龙昊施展金身罗汉拳,两三拳打的独眼男晕头转向,又一脚踢飞,拍拍小手。

东坡村的迎亲队伍昂着头,挺着胸,扛着猎物来到村口。龙昊怀抱石剑。狗娃下了坐骑,跪伏在地上。龙旭取下第九座山守山人的耳环交给祭祀,又用刀子剥开此人的心脏,掏出心脏。龙熙急忙拿着石碟接了。祭祀用手黏了一丝血,舔了舔,念着咒语,跳着龙之舞。

“起”祭祀用龙杖指着尸体。

一缕缥缈的灵魂升起,渐渐没入天空。众人匍匐着,倾听着龙之召唤,口里念着:龙神在上,龙首龙擎侍奉。

祭祀用兔尾巴沾了龙擎的血洒在狗娃的脸上,嘴里念着咒语,唱了一会儿。迎亲队伍进了村子,绕着村子转了三圈,每遇到一户人家,便要有人进去带出来一人。

或哄或骗或抢,只要可以带出一人,晚上便有了住处,若带不出来人,晚上必须守村口。

由于龙昊大显神威,东坡村的人一圈便搞定了这个环节。祭祀台下,新娘被女方带过来,大壮过去与女方伴男交换,搀着新娘跪在狗娃身旁。

东坡村献上祭祀品,又把准备好的彩礼交给女方,女方揭开一看:狐皮九件,蛇皮九件,布鞋九件,兔尾巴九件,弓一把,箭矢八支,骨刀九件,猎物九只,锅具一套,耳环一件。新娘的父母拿起金耳坠,喜不自胜,金子在蛮荒十分珍贵,是身份的象征,而这最后一件却必须作为赔礼。

在祭祀的主持下,女方媒人解下新娘的耳环,男方媒人解下龙鞕的耳环,对换了,仪式便到此结束。

夜晚,升起了篝火,龙昊一人无聊地玩着树枝,其它人都把妹去了。他亲眼看见大壮带着新娘的伴娘进了树林,看见鼻涕娃与一个女孩打闹,还有瘦猴跟着一个大姐姐去了村子深处,连古板的古蔺也被一个妹子拉走了。

龙熙走了来,坐下,道:“村子里的女人觉得你太强大,没人敢来。而我,她们觉得太瘦,所以没人愿意嫁给我。而且,这些女人不一定合你的口味,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龙昊跟着龙熙来到村子后面的山泽湖湖畔,湖中央是一座小岛。小岛上居住着水螅龙。他们没有上小岛,而是绕着小岛来到北边。龙熙吹了个口哨,一个美丽的女子从湖里游了出来。

这女子是水捏的,优柔可爱,宛如这湖中的水螅,嫩而不骄,美而不雕,似《诗经》中的伊人,惹人怜惜,恨不得一把揽在怀中。龙昊吧嗒了一下嘴巴,道:“姐姐好漂亮。”

女子靠了岸,爬在荷叶上目光柔和地盯着龙昊,咯咯轻笑。

龙熙嘿嘿一笑,道:“她叫螅儿,是这湖中水螅修成的小妖。她只是上身化成了人形,下身还扎根在湖中。”

“妖精,受死。”

一道光箭飞来,划破了黑夜,宛如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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