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带着一位女人进了门,女人体质壮硕,圆脸大鼻子,裹着一件黑色兽皮,脖子上挂着一件兽骨打磨成的坠子。两人瞧见狼女在做饭,愣住了,一时禁不知说什么。
两个女人身后跟着一男子,男子身材高大,披着兽皮衣服,显得非常壮硕有力,推了婆娘一下,手里拿着一个兔尾巴,道:“走了。小虎子,我们来蹭饭了。”
小姑回过神,道:“你妈会做饭了,好了?”
灵妹儿亲昵地拉着小姑,嘀咕起来。身旁的女人道:“你们真是捡了个宝贝。你妈好了,你爸找了个好工作,傻姑也不傻了,还给你们家养了这么多野物,又收了两个猎士,真是被你们家白白捡了个便宜。”
哑爸摸了兔尾巴,急忙拉着狗娃老爹坐下。狗娃老爹死活不坐,连连道:“龙首在这里,我那里敢坐,让龙神知道了,还不把我打进十八层地狱。我这次来是想说狗娃后天结婚,向你们家借四只坐骑,在请你帮忙,请龙首护佑迎亲队伍。今晚,我得通知全村,你们吃。”
“大狗,别急着走。孩子做了饭,吃了再走。”小姑拦住狗娃的父亲道。
一张桌子有点小,哑爸用竹台拼凑了一张大桌子。灵妹儿把饭菜端上来,大狗瞧见素菜,起身便走,道:“我还急着去请其它人,你们吃。小虎兄弟啊!汤食,吃不得,素食更是吃不得,会得罪龙神。”
金钱蚁一听此话不高兴了,道:“你个狗子,胡说什么来着。不吃,滚。小爷最不喜人吃饭唠唠叨叨。龙神算个屌,小爷是圣兽,小爷说吃得便吃得。”
狗娃父母与小姑这才想起村里的传言,说龙首养了一只圣兽,圣兽多么厉害,多么地痞,一下子便是不敢说话了。狗娃父亲走了,狗娃母亲拘谨,也不吃饭,捅了捅小姑。小姑笑道:“这个,小侄子,你狗娃姨想买件像样的饰品,送给狗娃的媳妇。上次你送我的项链有没有,给她卖一件。”
“我给你灵币。”狗娃母亲忙道。
龙昊取出一对金耳环扔给狗娃母亲,道:“就这,你要便拿去,也不要灵币了,全当我家给狗娃的贺礼。这种东西,龙啸伯父哪里很多,上次我们杀了夜鹰王,顺手拿了几件把玩,也没什么好的。”
小姑要说什么,见龙昊那种漫不经心,也就住嘴了。又瞧了瞧狼女手腕戴着的手镯,玉比普通的金银贵多了。她听大壮父亲说,灵玉很是值钱,比灵币都值钱,更别说普通金银了。
“一件俗物也这么开心,凡人啊!悲催。”金钱蚁叹道。
狗娃母亲那里管那么多,心里乐开了花,急忙匍匐下去亲吻龙昊的脚面,起身告辞了。
小姑道:“马上十月十了,祭祀节。我给龙啸大哥说说,灵儿和龙昊把祭祀礼行了。行了祭祀礼,你们把亲定了……”
“哇,龙昊要娶老婆,搞娃娃,哈哈哈哈。”金钱蚁狂笑,打着滚,仿佛遇到了天大的笑话,搅得小姑话都说不下去了。
小姑不敢发脾气,这只小蚂蚁可不是普通野兽,他是蛮荒传说中的亚圣兽,和大龙一样,属于莽荒顶尖生物——神明。龙昊举起肉骨头狠狠砸了一下小蚂蚁,道:“你敢笑我。傻姑,去,去给小金子找只小母蚁。”
傻姑起身真要去,灵妹儿急忙拉住,劝说她坐下。
小蚂蚁立刻闭嘴,大气不敢出,他生怕傻姑找来一只母蚁。小姑噗嗤一笑,道:“这汤吃了也就吃了,没事。昨天我去龙啸大哥哪里,他们吃的和你们一样。族长伯父老了,祭祀最近也没说什么,只有父亲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倒是六叔公也学着你们吃菜喝汤了。龙啸大哥说村子的风俗得变一变,尤其近亲结婚,以后决不允许。这次狗娃结婚便是龙啸大哥安排的。”
哑爸啊啊了两声。
桌子上摆着五道菜,有炒油菜,炒土豆,炒青椒肉丝,西红柿炒蛋,凉拌红萝卜丝,还一盆炖肉。狼女给龙昊夹了一块肉,龇牙一笑,道:“吃,吃,昊儿吃。”
龙昊吃了,道:“哑爸,妈妈以前没做过菜?”
哑爸摇摇头,写道:炖过肉汤。
“快给本小爷夹菜,小爷要吃土豆。”金钱蚁喊道。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坛酒,又嚷嚷道:“快给小爷倒酒。”
龙昊提起酒坛子给小姑倒了一杯,又给哑爸、古蔺和自己倒了一杯,酒坛呛的一声落在主板上,压住了金钱蚁。金钱蚁喊道:“你个小崽子,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灵妹儿给金钱蚁夹了菜,又倒了酒,又给两头熊扔了几块熟肉。这两个家伙不吃生肉。
吃了饭,灵妹儿收拾碗筷,哑爸割草喂畜生,狼女与傻姑洗碗,龙昊与古蔺在门前练拳。古蔺所练习的拳法名叫《古音》,是个残谱。龙昊怎么看这残谱都像一套弹琴的手法。他把《金刚罗汉拳》教给了古蔺,又传了他佛门修行总纲《菠萝蜜多若般心经》。
练完了拳,龙昊找金钱蚁切磋力量,喝醉了的金钱蚁一溜烟便窜了来,嚷嚷着要好好教训他。龙啸指点过他,骨髓尚未长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此力量,以免损伤了骨髓。
上次泡了血池,令他的皮肤骨骼大大改善,远远比常人强壮坚韧抗打。砰砰砰!龙昊被金钱蚁打飞,又冲起,直到精疲力竭,瘫倒在地上打坐修行。
古蔺上去三两下被金钱蚁打趴下。
“小爷的力量又增长了,哈哈哈!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金钱疯狂大笑。
“傻姑,快来,打金钱蚁。”龙昊喊道。
正在洗碗的傻姑怯怯地道:“傻姑怕,傻姑不去。”
狼女推了推傻姑,傻姑不情愿地走过去。她在龙昊狠厉的目光下,一拳打向金钱蚁,道:“傻姑不打小金子,坏人欺负人。”龙昊喊道:“使劲,不听话,把你扔到后山陪大黄去。”
“啊!”傻姑一拳轰出。
一阵狂风自傻姑周围散开。龙昊被吹了个趔趄,金钱蚁惨叫一声不见了。众人倒吸冷气,这什么力量,太可怕了,至少超过万斤巨力。金钱蚁哭丧着脸回来了,一群一拐,很是可怜,道:“呜呜呜,怪物,你们家都是怪物。我还是圣兽嘛!我怀疑蚁生。”
“傻姑,下次小点力量,慢慢打。这次打的好,奖赏你一颗血枣,去向小金子领赏。”龙昊咳了一声,道。
傻姑欢喜,三两步来到近前,伸手道:“小金子,傻姑领赏。”金钱蚁很想骂娘,被打了还要给东西,但他还是忍了,他明白不给又得挨打,龙昊这坑货,掏出五个血枣扔给傻姑。
“我要回去,改天来收拾你们。”金钱蚁伤心地走在路上,越来越快,渐渐化为一道金线出了村子,向古树林行去。
天蒙蒙亮,下着丝丝小雨,龙昊被哑爸叫醒,迷迷糊糊地跟着哑爸来到祭祀台前。三三两两的村民正在装扮,三个号角手画成了牛脸,穿着牛皮,屁股后面绑了一根牛尾巴;五个鼓手画成了虎脸,穿着虎皮,屁股后面绑着一根虎尾巴;八个猎手非常壮硕,是村子最强大的猎士,其中龙战是最年轻的一位,打扮的十分凶恶吓人。小姑端来一盆水,又拿了图膏,给龙昊画,渐渐表露出了图案,像一头猪却也像一头龙。
村名渐渐多了起来,围着迎亲队伍指指点点,龙昊被一群孩子包围着,嬉笑打闹。
“来了。快看,龙鞕来了。”瘦猴喊道。
龙鞕既是新郎,形容男子与神龙一样威武雄壮。狗娃披着蓝色兽皮,脖颈挂着一串猎物骨头串成的项链,头戴骨制龙头帽,手里拿着一只木棍,木棍像极了男人的阳根,拉着一头独角兽,甚是威武。
“祭祀来了。该你上场了,快。”大壮推了一把龙昊,道,“我说的你都记住了。”
龙昊点点头,上了祭祀台单膝跪下,双手托起。祭祀念了一串古老的咒语,一挥手,龙果树叶哗啦啦响,大龙身子缠着树干脑袋伸到龙昊头顶吐出一把石剑。龙昊接了剑,站在祭台前。小叔公带着几人扛上来三头魔羊,三只蛇,三匹狼,俗称娶媳三开花。
莽荒娶妻有很多习俗,像这三开花算是中等祭祀礼节,最高是九开花,九种生物,每种生物为九只。除了祭祀礼节,还有迎娶礼节——三吹五打八猎手一条龙。
祭祀跳完了龙之舞,龙昊剑起剑落,一口气杀了这九只动物。大狗接了第一碗血洒在龙树下,接了第二碗血给大龙喝了,接了第三碗血洒在儿子狗娃身上。此时,匍匐的人站起,一群人抢着接第四碗血,血洒在身上好运连连,龙神护佑。
行了祭祀礼,迎亲队伍启程了。
龙首龙昊骑着独角兽走在队伍最前面,俗称开路。紧跟着吹打手与八名猎手,骑着疾风兔。然后是龙鞕狗娃,狗娃右侧是龙首的龙士古蔺,左侧是媒人龙啸,后面跟着两人,伴女龙梅,十一岁,待嫁,伴郎大壮,十二岁,待娶。队伍后面二十名猎手守护,其中八名猎手抬着被杀的猎物。十八名少男少女跟随,有结婚的,也有没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