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丰没从伤病营出来过?”
听着亲信的回报,何当心中直犯嘀咕。照理说刘丰想招降自己这些人,应该给自己出条件了,再不济,也会去找牛校尉、张校尉他们几个,只针对些伤病员,有什么用。别说治不好,就是治好了,还不是得乖乖的听自己的,怎么跑去伤病营去磨蹭着?莫不是想当圣人,还是读书读傻了,和自己当年一样,以为读了几本书,就能齐家治国平天下。
不过也不能坐视。他吩咐了两个亲信,让他们去领了些美酒、好肉犒赏手下的兵士,又着人去散布谣言,说刘丰是他请来为大家治病疗伤的。然后又把心思移到对付牛、张两位校尉身上,要是连区区两个莽夫都搞不定,兵权拿不到手,以后怎么会被人重视?
何当能在颓败的黄巾中活到今日,还有不小的地位,非是只会算计长短的蠢人,他的眼光却是很好,还有一定的谋略,但要更进一步,却又有些为难他了。
或许可以如此如此。
“来人!”何当吩咐道。
“职下在!”
“汝且去吴校尉那里,让他找几个人,让他们如此如此!”
当众黄巾还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时候,刘丰和他的弟子们在伤病营中忙碌着。事情繁多,昨日只是紧急治疗以及换了帐篷和改善了番伤病员的居住环境,剩下的事情依旧需要刘丰去安排,毕竟这事情,前人都没有做过。
“老虎,汝去十五床,把他的伤口给缝上!”大的伤口只有缝合上了,才能少接触细菌,才能不因为稍微动弹而使伤口崩裂,不过没有麻药,只好让伤员忍者,好几个伤员痛死了过去,导致其他妇女都不敢动手,只有老虎下手最稳,心也够狠。
“喏!”老虎还不习惯拒绝,刘丰交代什么,她就去做。
“何义,汝去十三床,帮他换下冷水。”术后发热,没有青霉素,甚至必须的药材都没有,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来了。
甲十五床的伤员正趴在床上,只因他是断后的队伍,最后撤退的时候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斜斜的一道口子,划过了半个背部,虽然是用土法子止住了流血,再用布条包住,但效果并不好。老虎的助手几下子把原来的包扎解开,鲜血一下从伤口处涌了出来,然后立刻按住出血的地方,洒上草药,再拿盐水、烧酒清洗伤口,也让伤员喝了一口,再将一根木棍递给他咬住,缝合伤口的时候只能硬抗。
伤兵咬着木棍,满头青筋暴起,憋着一口气,憋得满脸通红,却是一声也不吭。只看得老虎在他背上穿针引线,不一会儿就将伤口缝合好来。
看他的伤情,若是不会发烧,这一关也算是过去了。
“多谢老虎!多谢刘先生了!”伤员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过却满含感激。
随着黄巾颠沛流离五六年了,老虎还是第一次找到了生活的意义,虽然有人会害怕她,就是自家良人有意见又如何,看着一个个感激的目光,成就感油然而生,更加卖力的为受了伤的士兵们缝合伤口。
“医工,医工在哪里?”急匆匆的脚步从帐篷外闯了进来。
“安静!伤员需要休养,哪里来的野丫头。”刘丰头也没转过去,不过声音中的冷意却是把来人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看了过去。
“二兄,昏过去了。听闻这里有医匠施的妙手,便来相请。”来人只是楞了一下,又急急的说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蛮横惯的,不过腰间的长剑和全副打扮的两个女亲随,却是让人看起来有些英姿飒爽的感觉。
那边,早有人偷偷的告诉刘丰,原来还有一位统领的,叫做李杰的,因为断后,也身受重伤了,来人正是他的妹妹,叫做李芬,统领着这伙黄巾的女兵,也有二十多号人。
“带路吧!我就是医匠。”救人要紧,这时候说多错多,不是汝错,就是她错。
“随我来!”虽然很是惊诧刘丰的年轻,不过随着她询问的看着其他人,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刘丰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跟着李芬一路走进了大帐篷,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李杰躺在床上,已经陷入昏迷,两个侍女正换了理解额头上的湿毛巾,又将一个小碟子里的酒点着,用手蘸着往他的胸脯、腋窝、肘窝抹。这是刚从刘丰昨天才教会那些人的,没想到就传出来了。
“刚才主人烧得说胡话,说是让伍将军小心,说是有内贼。”丫鬟双儿用衣袖擦了把头上的汗,向李芬报告道。
李芬嗯了一声,内贼的事情早就闹得沸沸扬扬的了,就是面前这个外人也知道了吧,不过还是不愿多说,于是转过头去,说道:“二兄从前两天,就开始一直昏迷不醒!若是刘先生治不好,也没关系的。”尽人事,听天命,莫过于此了。
刘丰没吭声,看了李杰一眼,然后伸手探了探体温,果然烧得烫人。他又注目在李杰的伤
口上,伤口又红又肿,象是张大的嘴巴,脓水不时渗流出来,被两个小丫鬟擦掉。
这种伤势,让刘丰有些为难,他替那些黄巾伤员治疗,其实根本就是一些医疗常识,这种伤势非得去襄阳那种地方才找得到好医匠,还需要好好静养,再跟着黄巾东奔西走,就算是华佗来了,也只能尽尽人事罢了。
多处伤口腐烂,若是有抗生素,一针下去就能见效,不过现在倒可以试试用一下从前电视里面看到的蛆疗,可是有有些没把握,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服眼前的病人家属?
“汝再想什么?”刘丰一直沉思着也不说话,却是把一旁等待的李芬急坏了,立着眉毛问道:“有啥话就说,就是坏消息,我也听得。”
刘丰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小姐,可否先遣了仆人?”
李芬横了下眼睛,也不说话,对着两个丫鬟点点头,两个丫鬟慢慢的走了出去。
“说吧,神神秘秘的。”李芬有些不耐烦地偷偷的伸脚踢了下面前的桌子。
“那个,是这样的。”刘丰斟酌了下字眼,小心地说道:“不知小姐可识字,我从书上看了个方子——”
“那不早说。”李芬不等刘丰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什么方子,快写出来,让人去配制,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卖关子。”
“且让我把话说完。”刘丰有些不悦,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方子不用抓药,是一些活物,却适合汝二兄的症状。只是……”
“活物?”李芬有些惊诧、有些疑惑地眯着眼睛,看着孟有田,“汝说清楚,是何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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