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凹凸不平的胸口,禾轶的眸色明明暗暗闪烁不定,这是选择成为女性的先兆,然而鲛人族目前的情况岌岌可危,却极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王来带领他们走出困境。
就像禾桑是被选中的祭司,便生来注定成为女性。历来鲛人族的祭司均为女性,这样才能保证血统的纯粹,于是对王的热切渴望便转移到了禾轶的身上,那些在黑暗的山洞夹缝中生存的人民,他们热切的盼望着禾轶能够选择成为男性,或者凭借着骁勇和智谋使族群重新崛起,或者与其他种族联姻来换取稳定。
这样的目光看得多了,禾轶自己仿佛也被灌输了一种一定会选择成为男性的理念,她明白,在现在的环境下,自己恐怕是鲛人族最后的希望了,这种责任感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使她忘记了自己还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不过,为什么自己会没有预兆的成为女性鲛人呢?愣愣地看着身上突然多出来的器官,禾轶觉得有些陌生。自己是绝不可能在潜意识里选择的,那么,只能是外力了。眯了眯眼睛,禾轶细细回想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体开始不正常的,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恐怕与楚祀在乾市里取走的那一魄有关。自从楚祀扮作神秘人取走自己的一魄,她的身体便开始不时地渗出寒意,她原以为那是正常反应,加之要去人族王城,便没有在意,谁知……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责任在谁是没有意义的,迅速地从龙族圣殿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禾轶四处搜寻者可以派的上用场的东西——白布条而下意识地忽略自己内心涌动的东西。
性别选择先兆出现之后,她身上的寒意已经消失,但是自己的法力依然停留在一个能够轻易被二流武者打败的水平,龙族圣殿里的情况又不甚明晰,所以,当务之急是掩藏好自己的身份。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贴身的衣物撕成小布条,禾轶有些生疏地解下自己的外袍,小心地将布条一层一层地覆上胸口,动作进行到一般便警惕地停下来,侧耳听着外边,似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顾不得还未束完的布条,禾轶匆匆披上外袍,片刻,门口就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伴随着夜戈温婉的声调:“王?您在吗?”
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镇定,禾轶应了一声,却并未给夜戈开门。门外的女子透过门缝中看到屋内影影绰绰的俊逸身影,也没有多想,只是尽职尽责地通知到:“主上已经醒来,邀您相见。”
乍听到楚祀醒来的消息,禾轶的心头突然闪过一丝喜悦,转而又蹙起了眉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龙族的这位皇子太过关注,竟然因为他醒来的消息内心这么轻松,这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朦胧中,她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知道了,我随后就到。”简单地打发走了夜戈,禾轶在房中将自己从头到脚地细心收拾好,确定和往常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才缓缓地走出屋子,来到了楚祀休息的房间。
才一踏进房间,一股浓郁的药香便扑鼻而来,楚祀正靠在房间中间的雕花木床上,拿了青花瓷碗喝着碗中的液体,夜戈恭敬地站在床边,目光却密切地关注着楚祀的神情,神情中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温柔与依赖。
听到禾轶推门进来的声音,楚祀将碗托在掌心,抬起头冲着禾轶打招呼。因为躺在床上很久,男子的面色很是苍白,玄色的外袍衬得他的嘴唇上也没有血色,但是男子的气势依然不减,抬首扬眉之间一双桃花眸中不时流露出睿智,锐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