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如今可是大好了?”见楚祀的脸色不似沉睡时苍白,禾轶面上也带上了几分喜色,自门口进来站在房间中央,却并不靠近楚祀所在的床头,自然是因为站在楚祀身边服侍的夜戈,她默默地横在两人的中央,防备的意味却十分明显。
看到这种情况,禾轶也不恼,环顾房间,便抬起衣袍下端在屋子中央的圆凳上坐了。
“自然是好了,有劳禾弟担心了。”用眼神示意夜戈退下,楚祀微笑着回答,他并不清楚自己昏睡了几日,只记得晕过去之前望着的是禾轶平静无波的面庞,醒来之后再见,竟从这淡如水的表情中觅得几分关切,这让他的心情非常好,不过,禾轶那一句“二皇子”还是令他微微不快,虽然是在床上,楚祀还是坚持挺直了身子:“禾弟如不嫌弃,不妨称我一声楚兄。”
低着头在楚祀的命令下退到房间里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夜戈的手里依旧稳稳地托着楚祀刚刚喝过的碗,整个人好像一块礁石般沉默。
“有何不可?”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禾轶微笑着应了,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撇过角落里红色的身影,顿了一下。
“楚兄身体已然转好,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禾轶停顿了一下,想着如何将两族交易的事提起,抬起头来却发现楚祀的脸色苍白得厉害,犹豫间便将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一时之间房间里面安静极了。
“禾弟想说什么,但说无妨。”看着禾轶欲言又止的样子,楚祀扬起唇角了然地一笑,温和地问道。
“在龙族神邸叨扰许久,目前我的身体已然大好了,不如,尽快将两族的合作条件敲定。”得了楚祀的准话,禾轶也不再扭捏,索性坐直了身子,将心中所想的和盘托出。
知道自己沉睡这几天耽误了不少时间,更明白禾轶对自己族人担忧,楚祀没有犹豫,果断地点头表示赞同:“早该如此,这是有利于两族的大好事,我立即着手准备。”
一边的夜戈听了他的话,捧着碗的手微微用力,偷偷用连自己也没有发觉的关切倾慕的目光望着自己的主人,她的心里满是担忧:主人身体刚刚转好,实在不是做大型的阵法的适宜时期,然而她却在看到楚祀坚定的表情后将劝阻的话吞了下去,做为楚祀一手养出来的傀儡,她更明白自己的主人在这件事情上投入了多少心力,成功就在眼前,楚祀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捏着青花瓷碗的纤细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背后隐隐传来钝痛,身上的红色长裙因为许久没有清洗血迹散发出淡淡的酸腥味,夜戈精致的面容上带上了一抹苦涩,傀儡是没有心的,她也不应该拥有属于生物的七情六感,可是什么时候,她竟然竟然能够嗅到风中花的香气,泥土的清香,能够尝到酸甜苦辣的味道,受伤也会疼了呢?又或者,什么时候开始,她会担心主人,目光也开始会因为主人的一举一动而挪不开视线了呢?
看着坐在屋子中央的身着白袍的优雅的男子,夜戈怔怔地想:是因为这个人的一魄吗?
感觉到夜戈过分炽热的目光,禾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角落里的绝美的女子。看着她脸上不停变换的表情,禾轶挑起了眉头,这个傀儡,不一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