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夜风中,各队的女子们摆好队形,即将开始表演,空灵缥缈在大殿里飘荡,听得周围的大臣们心醉,端坐在桌子旁边的禾轶双手紧紧握着,无视一切向他投来的或是嘲笑或是轻蔑的眼神,只有舞队最中间那位鲛人女子绝美的容颜越发明艳。
因为巨大的愤怒和压抑,他的眼眸变成了血色。
她们是自愿的吗?还是受到了威胁?
她们怎么能够为人族展露优美的歌喉?
高贵的鲛人怎么能像戏子一般在台上任人指指点点?
“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呐!”完完整整地欣赏完禾轶脸上痛苦的表情,骆臻这才满足地赞叹,打破了演奏之后的沉寂:“如此看来,鲛人族和人族的关系并不如使者所说那般水火不容呢!”将目光投向台下浑身僵硬的禾轶,骆臻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命令道:“那个领头的舞女,你去帮你们的使者大人斟一杯酒罢,说起来,这酒也算是两族友好的见证了吧?”
在骆臻的命令下,舞队最中间的女子抬起头来,用刚才发出了空灵歌声的嗓音柔柔应道:“遵命,皇后娘娘。”说罢,她便朝着禾轶的方向走去,却在行走的途中越来越慢,最后被禾轶的目光钉在半道动弹不得,浅浅呼出一口气,她又鼓起勇气,终于来到禾轶身边。
“鲛人族的身份,是叫你来做卖唱的低贱事来糟蹋的吗?”禾轶没有正眼看这位舞女,只是从牙缝中挤出了问题,眸子里痛惜和悲哀的神色一闪而过。
“我对不起鲛人族,王。”翻转手腕露出被封印法力的印记,女子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这个印记禾轶认得,也曾无数次在被人族制服的鲛人身上见过,这是人族专门为自己的皇族研制出来的一种专门克制低等女鲛人法力的奇怪的咒术,非人族里的医师不可解,只是会用的人不多,鲛人挣脱起来也极为困难:“我的孩子,被他们抓去了,是我被封印法力后被人族……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本该立即解脱,但是,孩子……!”
女子的泪水几欲夺眶而出,却被禾轶冷冷地呵止:“你要你的痛苦,成为他们的财富吗?”
“您说得是。”女子用力缩回了眼泪:“王,我不会背叛您的。”
禾轶依旧没有抬头。
“使者大人,鲛人的未来继任者?不如我们共同干下这杯酒吧,为了鲛人族和人族的友好。”打断了禾轶和女子的交谈,台上骆臻突然开口,笑容显得有些冰冷和恶毒,用有些恶劣的语气问道:“或者,我该称呼您为,鲛人族的王?”
刚刚给禾轶斟酒的女子一惊,猛然回头望向舞队的方向,只有鲛人族才对鲛人王有天然的感应,骆臻可以道破禾轶的身份,只能说明……
“王,对不起,求您原谅我,他们,他们说要挖了我的眼睛,我,我好怕……”舞队最后一排中间的女子突然哭出声来,跪倒在地上不住地向禾轶的方向磕头。
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那个哭泣的女子,禾轶看着骆臻,一字一字地说:“鲛人的脑海里没有怕这个字。鲛人从来不惧死亡。”
“鲛人族的王这么有胆量倒是让我有些惊讶。”挑起唇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骆臻突然拍了拍手,御花园的两侧有序的涌出大量的士兵:“就看你能不能硬气到底了。”
“骆臻!”一直不做声的原丘突然出声:“私自调兵,擅自带人闯进御花园,你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圣上息怒,臣妾调的,可不是咱们的军队,而是臣妾的护卫队,您忘了,皇后手里还是有一些军权的呢。”
“你!!!”指着骆臻正欲说些什么的原丘突然全身一软,失去了意识,刹那间,群臣大乱,刚刚还平静的大殿一瞬间变得喧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