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水生救了菊姨的命
黑影大喊一声，站住！把钱留下！
水生害怕的同时也发现，这个黑影咋这么眼熟呐？
水生大着胆子说，你是大龙吧？
黑影说，啥大龙小龙的，赶快把钱拿出来。
水生一听说话声，就更确定了，一定是弟弟大龙。
邹大龙！不再装了！扒了你的皮认得你的瓤，看看我是谁？
大龙讶异地说，你是大姐！？
水生说，这深更半夜的，你在干啥？是在打劫吗？
大龙欲哭无泪地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想弄点儿钱花呀。
水生大声喝斥：你混蛋！你知道吗？这要是让爸他们知道了会给气死的；再说了，你这也是在犯法！
大龙说，大姐我错了。——大姐，你咋在这儿呐。
水生不悦地说，走，到家再说吧。
……
回到家门口，大门里面已经上锁了，水生便不好意思地小声喊门：菊姨！菊姨！没有动静，水生往两边的墙上看看，觉得墙太高，不好愈越。
大龙说，我过去把门打开。
水生说，不行！又继续喊：菊姨！菊姨！
她对门缝看看，发现里面还有灯亮，心想，菊姨的屋灯亮着为何没有动静呢？于是便对大龙说，爬墙进去吧。
大龙一纵身便跳过去了……
水生打开屋门来到菊姨门口处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又喊了两声，菊姨，菊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水生心想，怪事！菊姨可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她推开门发现菊姨在地上躺着呐！
水生马上来到菊姨身边并附下身来急切地喊，菊姨！菊姨！
菊姨没有回应。
水生说，大龙快把菊姨抱到炕上；菊姨这是咋地了！？不行，得马上去医院。
大龙说，这半夜的也没有个车，咋弄呀？
水生说，背吧！我来背。
大龙听水生这么说，也毅然决然地说，还是我来背吧。
水生和大龙在急诊室外着急地等待着。
医生出来了。
水生问，大夫，病人咋样？
医生说，谁是病人家属？
水生上前一步，说，我是。
医生说，送来的还很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脑出血。
水生说，严重吗？
医生说，我不是说了嘛，晚来一步，就没得治了——现在没有大碍了。
第二天上午，菊姨的女儿静和女婿敬志文都来到医院。首先大吃一惊的是敬志文，他说，原来邹编辑！听你静姐说家里来了一个房户，对老太太可好了，没想到会是你。
水生说，哪有那么好。
静说，你们认识？
敬志文说，邹编辑在报社上班，我能不认识嘛——还给我发了那么多的稿呐。
水生向她们说明了情况后，静非常感激地说，太谢谢你了，是你救了我妈的命啊！
敬志文说，是啊！你静姐总想过来看看你，可是这一忙就给忘了。
上午邹家
邹会计不悦地说，你这都多长时间不回来了，今天咋突然回来了？
大龙说，这不是想爸妈了吗！
妈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还会想谁呐！？
大龙说，看妈说的。
妈说，你这都多长时间没有回来了，过年也没有回来过，媳妇也不登门。
邹会计说，成何体统！
大龙说，媳妇？我正要休了她呐！
妈说，休了她？你再想说媳妇？哼！
报社“谈稿会”。
等编辑都把各自的版面的稿谈完了，开始谈副刊稿……
谈完稿总编说，水生又在省报上登了一篇稿子，写得确实不错。沉默片刻又说，你们这些读过大学的，想想吧：水生为啥能接二连三地发稿子，因为她勤奋，她有上进心，她应该成为你们的榜样。
接着又夸赞我的副刊编得如何如何好，有的小说稿在咱这个副刊上刊登以后又上了省报……
总编认可我、器重我，对我好，我当然愿意和他走得更近，把关系处得更上一层楼。现在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当然也有人私下里议论我们的关系不一般化，不过我不怕，我坚信一条：身正不怕影子斜。
晚上下班的时候，水生站在总编的办公室门口跟总编打召呼……
总编说，水生，你进来一下。
水生说，总编有事儿？
总编说，没啥事……
水生似坐非坐地在侧面的沙发上，
总编说，水生，这不是要过冬了么，听说你还在租房住，屋子冷不冷？
水生说，还行，习惯了。
总编说，经报社研究，决定给你解决一下取暖问题——大家都有，就你没有，我的心里过意不去。
水生说，总编就是大善人呢，谢谢您老！
总编“哈哈”笑了，说，不用谢，应该得的。
……
每天看到同事们骑自行车的，坐小轿车，水生的心里却实有几分酸意，但是今天就不同了——这是她进报社以来最开心高兴的一天：不仅工作上得到了领导的认可，还有物质上的奖历。这次水生回家的的脚步都特别轻松了，一路上都在哼着小曲——进家门的时候还在哼唱。
房东菊阿姨正在外屋做饭，看水生这么欢欣便歪着头笑着问，有啥好事呀？看把你乐成这样！
水生说，当然有好事了，不过先不告诉你。水生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旋风似地进屋了。
菊姨还在自语：啥好事乐成这样？随后说，水生，吃饭了吗？
水生答应说，还没呢。
她说，过来跟大姨一起吃吧。
水生说，真的？那太好了——我正不乐意做饭呢。
菊阿姨是退休干部，现在就一个人住这三间平房；另一半几年前就去逝了；孩子们都搬到新楼上去了——她不愿意上楼，就留下来了。她曾说，上楼多没有意思，谁也不跟谁来往，对门的也不认识，上下楼时见了面连声召呼也不打，太没有意思啦；你说是不是？水生连忙说，是啊，阿姨说得对。
水生刚搬来时，菊阿姨就跟她对心情，水生也乐意跟菊姨打唠。
吃饭的时候，菊姨开心地说，姑娘啊，你这一来，阿姨就不寂寞了，也不用到邻居家打唠了；每天晚饭前啊，我都盼着你早点儿下班呐。
水生说，谢谢菊姨！
菊姨突然问水生：孩子啊，你咋还不找个人家呐？该找个人家了，你要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就在我这安家——姨不收你的房租费。
水生说，谢谢阿姨了，我还没有想好呢。
报社
晚上下班前，总编跟水生说，你先晚走一会儿。说完他就回办公室了。
水生随后就去了总编的办公室。
总编微笑着说，你先坐下。
水生似坐非坐地在侧面的沙发上，用倾听的目光看着总编。
总编说，水生还没有处对象吧？
水生说，还没有呢。
总编说，想找一个啥样的，我想帮你物色一个。
水生说，还没有想好呐。
总编微笑着说，也到了该嫁的年龄了。
水生沉默不语。
总编说，我想给你介绍一个……这个人……这个人……啊，这个人就是我的弟弟。
他看着水生的眼睛继续说，我三弟的年龄虽然大你几岁，还是个残疾人——一条腿没了——是在自卫反击战中没的，——但是是个却是个战斗英雄！
水生“啊”了一声。
总编继续说，哪天你见见他，人挺好，和我一样的性格……在部队时当营长，现在也是国家养着，有一定的收入。
此时，水生略低头，但是，还在认真听着。
总编说，他曾经是有未婚妻的，马上要结婚了就去了前线，回来的时候就成了那个样子，人家姑娘就不干了……这也很正常啊，——不过也有一些姑娘主动通过楳体找上门来，发誓要照顾他一辈子。刚从老山前线回来的时候，还有个少女想侍候他，他不同意，他说那是糟蹋人家年轻姑娘的青春了，不忍心啊。可是，现在他又犯愁了，是怕到老了没有人照顾……
总编沉默了片刻又说，你回去先考虑一下，要是想好了，等哪天我让他到报社来一趟？以找我有事为由让你们见个面——当然，我也不跟他说相亲的事，你要认为可以了，再告诉他。
水生又低下头，心说：我都年近三十的人了，男不男女不女的，还图个啥呢，谁能要我呐，有个人倍伴就行了……
水生木呐地说，行，我听总编的。
总编笑着说，这事光听我的不行，还得你自己做主。
中午下班前，总编的弟弟来到报社。
总编过来告诉水生，说，我弟弟来了。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水生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总编的办公室，以让总编看稿为名，看了一眼总编的弟弟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片刻，总编来到水生的办公室，小声问道，咋样？
水生说，我愿意侍候他。
总编说，你想好了，不要着急答应。
水生说，我想好了。
总编说，那你们找个地方谈谈？
水生说，他要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总编说，你稍等。他转身出去了。
稍后总编过来叫水生……然后水生扶着残疾人下了楼……
广场的花坛边上，水生和总编弟弟挨坐着。
总编弟弟把拐杖放到一边，从上衣兜里取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点燃了，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后吐出来一大团烟雾，烟雾慢慢地持续散开去……
他淡淡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点儿风也没有。他说话的时候望着远方——眼前再一次浮现战场上炮火连天的场景，以及他踩到地雷时的那一刻……
此时此刻，像是身旁没有人似的。
一直没有言语的水生，此时说话了：你跟谁在一起生活呐？有人照顾你吗？
他听到水生的问话声，好像才一下回过神来：“啊”了一声，意识到水生在他的身旁了。说，我，我生活还能自理，如果有个人，在我的身边……
水生“啊”了一声。
他又说，你去上班吧。
水生耐闷：他为啥这样说？
他又说，当然，你也可以不去工作——我的收入足够我们两个人用的，如果你愿意——但是，我不想给任何人带来不便，所以我想跟你说：你一定要想好了，我很可能都没有那个能力了。
水生苦笑了一下，心说：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呀，还真是瘸驴对破磨了。
水生说，我不再乎这些，我就是喜欢英雄、崇拜英雄，有时间了，还要你多给我讲讲战斗故事呢。
他“啊”了一声，此时他才欣然地看了水生一眼。
水生说，我送你回去吧，也顺便到你的住处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