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水生升值了
报社会议室。
总编说，鉴于水生在报社这一个月的表现……他扫了大家一眼接着说，水生是给点儿阳光就烂，最近还在省级报刊发了作品……咱们报社从来是都不会浪费人才的——我想让她做副刊编辑，大家看看咋样？
副总编说，没有意见。
编辑部主任说，拥护总编的决定。
同仁甲笑着说，邹水生有能力有水平，编副刊是满来的。
同仁乙说，总，总，总编，是，是伯乐……
总编笑着说，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他看了一眼水生，说，工钱呐，由原来的二百长到四百。
同仁乙说，四，四百还，还差不离，那，二百，也，太，太少了。
大家都乐了。
总编姓郝，五十多岁的年纪，个头不高，微胖，前额微秃，眼睛里总是透出一种睿智的光；从表面上看，他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实际上他也是从来不跟人随便发脾气的；公认的有能力——有领导能力和业务能力。这样，便增强了他的凝聚力和人气指数。
总编的家里有五口人，爱人在家侍佳弄地，儿子读初中，大女儿读大学，二女儿念技校，生活很是拮据，所以，到目前，家依然在农村住着三间普通平房。
同事说，郝总编啥时候把家搬过来呀？
总编笑着说，孩子们马上就毕业了，等她们工作了，就把家搬过来。
总编十年前是乡里的中学语文教师，因为好写一些通讯报道之类的文章，就被调到了乡政府当宣委；五年宣委生崖后，又被调到市委宣传部当干士、新闻科科长、副部长职务，然后才被调到报社当总编。
郝总编的大女儿叫郝旸，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在市妇联工作，二女儿郝静职专毕业后在家待业，儿子郝明初中毕业就不念了，但命运还是不错的——毕业不久就安排到了报社开车——以工代干。
同事说，这回总编总算是把家搬过来了！
总编笑着说，依然是农村。
同事说，比过去方便多了。
总编说，是，回家方便了。
总编是在城乡结合部买的三间北京平。院子不小，还挺敞亮的，房前有种菜的园子。
水生见到郝旸郝明姐弟俩，觉得特别亲切，她们也都和总编的性格差不多，属于善良类型的人。
晚上下班的时候，总编把水生叫到他的办公室。
总编说，干了一个多月了，工作还算适应吧。
水生说，多谢总编的关照，非常顺心。
总编说，你刚来到这个城市，也没有啥亲人，有困难就跟单位说，能帮的，一定会帮的……你在光明日报上发的短文，是随笔吧？写得不错……入省作协会员了吧？
水生说，还没呐，得出一本书才能入呐。
总编说，出吧，我支持!我早就说过，谁能出书，咱报社就给奖励五千，要是能出新闻方面的书奖励八千。
……
水生说，人们都走了，咱们去吃点儿饭吧。
总编说，你才挣几个钱呀，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够一顿饭钱呐。
水生说，没事儿的，一顿饭还请得起的。
欣缘饭店
总编把菜谱推到水生的跟前，说，你爱吃啥就点吧。
水生扫了一眼菜谱又递给总编，说，还是总编来点吧。
总编拿起菜谱看；这时来了两个服务员：一个是来帮忙点菜的，一个是送开水的。总编跟服务员指指点点：这个，这个，这个，再弄一个汤。
服务员说，好的，请稍等。
总编抬起头来愉悦地看了水生一眼，把菜谱丢到一边，调侃地说，三菜一汤，不是标准的。说着话便端起茶壶起身要给水生倒水。水生忙抢过来，说，让我来吧。
对面过来一位先生站在郝总编的身后，拍了一下总编的肩膀；总编扭头一看笑了，说，领导来了？
那位先生说，你今天有闲情逸致了。
总编说，哪里有领导闲呀；怎地，有人请呀？
那人说，有一桌，在里面；没点菜呢吧，过去一块吃？
总编说，不了，我们谈点儿事。
那人说，好吧，那你们谈吧，我过去了。
……
饭店前台
水生扶着郝总编在结账。总编有点喝高了，找钱费劲。这时，刚才的那位先生也到前台来，说，郝总编算账了？不行记到我的账上吧。
总编费劲儿地说，你的账，我来结吧。
那人说，那太好了！
总编说，你那是公请吧？我这可是私请。
总编还是没有找到钱，服务员说，不用找了，记账吧。
水生说，我来掏吧。
服务员示意水生，说，不用，这是信用单位。
先生说，服务员，把我的那桌先记上。
服务员说，不行！我们老板说了，不能再记了，先前的都过万了。
先生说，差不你们的钱。
服务员说，那也不行了……要不你跟老板去说？
水生扶着总编走出饭店。
水生问总编，刚才的那个先生是谁呀？
总编说，你还不认识吧——我在部里当副部长时，他也是副部长，现在到政协当副秘书长了。
报社
总编的办公室里有一张床。水生把总编扶上床，把枕头摆正，放在他的头下，又把鞋脱了，扯过来被单给他盖上。水生做这些的时候，总编一声不哼——他是真喝多了。片刻就有了呼噜声……
总编醒来的时候一定会找水喝的。水生想到这儿，便给总编泡一杯茶。之后，便悄悄地打开门，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看了一会儿报纸，又回到总编的办公室，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想着心事……想着想着就打了个盹……
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把水生拉进了密室，水生扭头就想往外跑，外面的保安无比凶恶地拦住了水生的去路……
水生被吓醒了，还激灵一下。稍后水生又进入了梦境：穿白大褂的男人忙过来说，你不要怕吗！做完了手术，会给你带来很多的好处……
水生咬了咬嘴唇，心说：做吧！随便吧！反正也就这样了，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怕啥呢？！心里这样说，但是由于怕手术的疼痛，还是心有余悸地上了手术台……
当水生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总编还在打呼噜。
水生心说，是否该离开这里而回到家里去呢？如果不辞而别，总编会咋想呐？
水生睡意朦胧中，总编用手扒拉她的肩膀。
水生激灵一下醒了，抬头一看是总编站在了身后。
总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水生，今天喝多了点，让你见笑了！
水生说，没有关系的，谁没有喝多的时候呀?
总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慵懒地说，都快凌晨了，对不起了，水生，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
水生说，那你……
总编说，我也不去宿舍了，在这将就一下算了。你回吧，注意点儿。
水生说，没事，你放心吧，那我走了。
水生来到收发室时，发现看门的大伯已经睡了。心想要是打忧他也不太好，主要是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水生便从门卫室后面越墙而过……
水生离开报社大门不远处，突然闪出一个黑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