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水生的第一笔生意
苑喜说，水生，听说你也要进城了？
水生一看是他，便爱理不理地说，有那个意思。
苑喜说，那个，你那个牛和车不卖吗？
水生说，有人了。
苑喜说，你知道我给啥价钱吗？
水生没有理他。
苑喜说，你看看我的手。
他是在用手指暗示水生价钱。
水生邪眼闪了一眼。心想，可是够高的，但是我却没有把钱看得那么重。别说二哥还给我俩钱，就是不给，这车也得归他呀——他对我们家有贡献——要是卖给了别人家，说不定有多少人见笑呐。再说了，我的心里也会有愧疚感的；养父也肯定会不同意的。
水生把电视送到了二哥家，玉儿乐坏了；地也给了二哥家种，车也很便宜地卖给了二哥家。
二嫂是乐在心里，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水生就放心的走吧，我们一定会把地侍弄得好好的，不会辜负叔婶的。
水生回城的时候，二哥给水生（确切地说是给他叔）拿了好多东西：黄豆啊，绿豆啊，小米啊，还有大黄米呀等等。
水生说，拿这么多东西，我可咋整啊——这上下车的，倒车就更不方便了。
二哥说，不用愁的，直接办个托运就行了。
二哥是用水生卖给他的牛车送站的。
水生刚到城里，有些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妈妈每次做饭做菜就那么一丁点儿，水生一看这么少总怕不够吃，所以每次都吃不饱。
妈妈问，吃饱了吗？
水生说，吃饱了。
金凤说，这城里可不比农村，吃多了可不好消化呐。
水生说，是呀，我这整天的在家待着，也消化不了，总是觉得有点儿撑得荒。
出了正月，水生就出去打工了，就在房东说的那个果品公司。干的是计件活，每天能挣一块八毛六左右。水生很高兴，干得很卖力。心想：多干点儿就多挣点儿，等有钱了，就可以读夜大了。
不久邹家分房子的指标就下来了——两室一厨的土楼。在当时那可是很不错的楼了，没有点背景的还住不上呢。
说是二室，也就是个老（大间）少间（小间）；大间应该是老人住的，少间是孩子们住的——可是轮到邹家，就给弄反了——大间给金凤住了，小间让两位老人住了（也只能住两个人）。
后来金凤和水生的关系有点儿疆化，水生怕影响了养父和妈妈的心情，就提出来到外面租房住。金凤是胜利的表情；养父没有表情；妈妈是无奈的表情。
水生租了个小厢房，每月十快钱。打工赚的钱还有余，除了生活日用之外，还要拿出一小部分借书看——到图书馆去借。时间久了，和图书管理员就熟了，便有话题可说了。
图书管理员说，爱看书可以到街上摆个书摊，要说挣钱，那可是一本万利。
水生觉得他的思路是对的，就照着做了。每天出租图书，还能看书，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于是，水生就办了工商营业执照和文化许可，然后购进几百册图书，还买了一些世界名著，像司汤达的《红与黑》，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大仲马的《三个火枪手》、《基督山伯爵》，莫泊桑的《莫泊桑短篇小说集》，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都是那个时候看的。又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能骑能推的那种。又买了一张三合版，弄了几个方木条，自己动手把方木条钉在三合版的周围，一个书案就形成了。
水生把书案放在车上，高兴地把书都摆在书案上，就推到了文化市场的一条街上，在一边摆上了书摊。车用一根大木棒支上，车轮前后用破砖头掩上弄稳。
一切弄好了就等着顾客上门了；水生坐在小凳上开始看世界名著了。
很多事情并不是人们所想象的那样简单，摆书摊也是如此。开始出摊并没有人买账，也没人答理水生，只是过来翻翻就走了。
水生就感到奇怪了，为啥没有人到我这租书看呢？
一位经常在这卖单儿的老者说，你的那些书不行啊——人们都看过了，不是新书。
水生说，这都是新买的啊。
老者说，别看都是新买的，可内容都是旧的，人们都看过了，有的书还换了书名，你就不知道是新书旧书了；另外那些小伙们看的书，大多都是带点“那个”情节的，行话叫“好书”。
水生“啊”了一声，说，谢谢大爷的指点！
后来水生也学着弄点“好书”了。
中午时分，有个中年男子来到水生相邻的书摊前呆了一会，跟美女摊主说，把那些书都藏起来吧，说不准哪天……
老者跟我说：你知道那个人是干啥的吗？
水生说，不知道。
老者说，是个便衣，来通风的，你也得注意点。
水行“啊”了一声，过后也没有往心里去。
女摊主领会了便衣的意思，便偷偷的把“好书”都藏起来了；而水生还在继续出租她的“好书”。
一天上午，突然来了一帮警察，把文化市的书摊都包围起来了，开始查“好书”了……
被查出来的，有钱的拿出三千两千的罚款就接着继续出租了。
水生没有经验，肯定是被查出来了，还是没有钱的主儿，咋办呢？
然后这些人就像是审犯人似的开始审水生了。
你叫什么名字？
水生说，叫水生。
问：姓啥？
水生说，不知道。
有身份证吗？
水生说，还没有办呐。
问，姓别。
水生说，你自看吧。
他看了一眼水生后就记在本上了。
水生在局子里呆了近二十四个小时，也没有拿出钱来，他们只好上报后送到了拘留所……
当时一般拘留都是十二天，而水生就不好说了。因为没有钱，还可能要去接受劳动教养也说不定的，只好顺其自然了。
看守所女监室
一个男看守问，谁是传播黄色制品的？
“大甲”（现实中就是有大甲，尽管规定不允许。）指着水生，殷勤地告诉他，说，就是她。
看守兴致地说，还是个靓子妹子呐！哎你出来一下。
水生怯怯地跟出去了。看守把水生关进了另一间无人的房间。
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守来到水生的房里，水生不知道他的用意，便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他。
他说，靓妹子，我给了你这么大的好处……
他巡视了一下房子，说，这可是单间呐。他又色迷迷地看着水生，接着说，你得报答报答我。
水生说，怎么报答？
他说话当儿就开始脱衣服了。
水生说，你想干啥？
他说，干啥，来吧。说着话就一把抱住了水生，使劲儿地亲水生的脸蛋和嘴唇。
水生做梦都没有想到，这里也会有“流氓”！真是可笑！
尽管水生反抗，他还是趴在了水生的身上。就在这时候，水生胸前的那颗宝珠闪出了亮光。
他说这是啥？他扒开水生的上衣，说，你还戴着宝珠？这得没收。于是便伸手去取。
这时宝珠放出了电焊一样耀眼的光芒。他感到眼睛特别剌痛。
他急切地说，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已经给封住了。他捂着眼睛说，你，你，你这个妖女！
水生说，你以为我的私人物品是随便谁都能拿走的吗！？这个可是我娘胎里带来的。
此时，他再也没有****的心情了，便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监舍……
队长和一个下属来查房了。
队长说，这个门怎么没锁。他看了一眼下属，又说，是想让犯人跑掉吗？
下属说，这个，今天好象是小季当班吧？
水生说，报告政府。
队长说，有事说。
水生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报告给了队长……
队长说，我们一定会查处的。
下属把门锁上了。
后来水生听说，那个小季虽然是个临时工，但也是有背景的。他一时冲动做错了事，怕上面怪罪下来不好交待，所以就跑掉了。
然而，没想到是，第十天的上午水生就被放出来了。纳闷，为啥给我放出来了呢？
回到家里才知道，是母亲通过一个熟人把事给办了。那个熟人和局子里的一个实权人物是个很要好的朋友，母亲给了他送了点儿礼，水生就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