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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纸团藏密

9月21日早上6点,李天义被闹铃闹醒。

等李天义张开眼睛时,河边已经有零星的路人在行走,也有老人在遛狗和锻炼。李天义看了一下身边的路牌,知道这条河叫大安河,这条河自唐朝起就存在,河上的这座桥叫做安幽桥。早上5点,世都地铁和公交车都已经恢复了运作。李天义看见公路上有无数的私家车在徐徐行驶。工作日的早上,许许多多的第三区居民乘车、开车前往第二区上班,也有不少行人,步行前往,行色匆匆。

7点20分,李天义到了单位。他用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同屋的同事都还没有来。他拿出自己平时用的洗漱用品,走到洗手间,清理了自身,然后换了套衣服。对着镜子洗漱时,他才发现自己喉咙上有一条伤痕,衣服上有一些血迹。这些血痕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他虽然是一个对外界充满好奇的青年,但他也愿意自己昨晚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都已经过去。

8点,李天义出现在办公室,开始上班。一如既往地,李天义用来自老家天寂山的茶叶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天寂山的茶叶非常特别,有一种特别的味道,特别提神。李天义喝茶的习惯是他的祖辈遗传下来的。

下午的时候,部门领导来电话,把李天义叫到办公室,问他关于刊物稿件收集和编辑的情况。李天义回答道,本期刊物接近尾声,他负责的几个栏目,稿子都收好了,也编辑得差不多了。这一期有一篇中篇历史小说,写安史之乱的,写的是一个男青年穿越到唐朝,恰逢安史之乱。还有两篇短篇,一篇是都市三角恋爱情故事,最后以小三的离开结束。另一篇是一个都市灵异事件,写的是公交车深夜遇鬼。李天义虽然觉得最后一篇情节太俗气,但还是向领导推荐了该稿。领导比较满意李天义的工作,给了他一个充分的肯定。

问话结束后,李天义高兴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憋尿太久了,他匆匆丢下文件夹,去了洗水间。他在丢文件夹时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茶杯的水流到了包中,但他并没有发现。他上完洗水间回来时才发现茶杯倒了。他连忙打开包,拿出钱包和纸盒子等各种东西,他发现他昨夜捡到的三个纸团也泡水了。他懊恼地叫了一声,连忙用纸巾吸水。他正打算丢掉这些纸团时,突然发现其中一个纸团出现了一些字迹,他觉得很神奇。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同事们都盯着电脑或者忙于手头的活,并没有人关注他。他连忙小心翼翼地、偷偷地拿出纸团,轻轻地铺开。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些字迹,但仍不清楚。李天义推测,纸团之所以出现字迹可能与自己泡的茶有关。李天义于是泡了一杯更浓的茶,然后把茶水洒在纸上。有两张纸上显出依稀可以辨认的字迹,而另一张纸上则是什么都没有显示。

李天义正要细看这些字迹时,突然感觉有人走近他的身边,他连忙把用文件把纸张压住。这时,与李天义关系非常要好的同事加好哥们史暮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忙什么呢?天义。”

李天义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一下喉咙的小伤口,回应道:“整理文件。暮行,你的文稿收得怎么样?编辑得如何?”

史暮行道:“还没有收齐呢!差一篇,现在好稿子难找。很多稿子没啥鸟意思,题材雷同。”

说完一米八七高个子、体重100公斤的史暮行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他俩的办公桌隔了两个人。

史暮行是土生土长的世都本地人,颧骨高突,肥胖使得他圆脸上的五官显得非常紧凑,而且有点往外凸的感觉。他眉毛粗黑,又有点络腮胡子,猛一看去他仿佛豹眼怒睁似的,颇有点画上的张飞模样。他的衣着随意,不拘小节。史暮行长相比较粗鲁,大大咧咧,十分豪爽,家中大事小事都愿意和李天义说。

他出生在世都第四区的史家村。父母比较贫穷。他们曾经是当地煤矿厂的工人,世都整治大气环境后,煤矿厂倒闭,他们失去了稳定的工作,现在依靠给人打小工度日。史暮行有个哥哥和妹妹。哥哥叫史暮强,比他大好几岁。妹妹叫史暮云,和《红楼梦》的史湘云只差一个字,性格倒也接近,大气自信,长的也十分漂亮,已经大学毕业,也在世都工作。

虽然史暮行是当地人,毕竟在第四区之外没有房子,也很感受到经济的压力。不过史暮行是个彻底的乐天派,今朝有酒今朝醉,生活很潇洒快乐。

史暮行酷爱盗墓故事,是个户外探险行家。他一有功夫,就常常自己外出探险寻奇,尤其是洞穴深山。他有时候吹嘘,中国名山大川的人迹罕至之处都有他撒过的尿、拉过的屎。他虽然显得有点胖,但身手敏捷、力大如牛,腕力不输于李天义。单位组织拔河比赛,李天义和史暮行是绝对的顶梁柱。史暮行在队伍的最后掌舵,就像是铁块一样,难以被拉动。

李天义心想,他们虽然是要好的朋友,但是现在还不适合告诉他任何与神秘大院相关的消息。

经过史暮行这一打断,李天义决定,干脆等下班了再看。于是他先把纸张收起来,接着干活。等到下班后,同事都走了,他才小心翼翼地拿出纸张。他发现第一张纸应该是一张用过的餐巾纸,质地也不同于其他两张,上面什么也没有,于是把它重新揉成一团。

接着,他拿出第二张纸,也是看起来比较旧的纸张,上面是这样写的:

“史固河夫人安艳香病日重。史继续以火徒门二号人物(‘光明之神’化身安重生副手、副教主)名义召集火徒门巫师和盗宝奇才,急切寻找火玉王,希望以其神力为安艳香治病。79号近期或许会有行动。芳盼早日回二区599号。——9月16日。”

李天义读到这些内容时,感觉到自己似乎发现了两个相互竞争的组织之间的斗争故事,79号应该是第三区85号街79号院,这可能是一个商业组织或者犯罪组织。而二区599号,估计也是一个特殊的组织,与79号有某种特别紧密的关系。不过由于没有清楚地说明是多少街,所以李天义无法断定599号的具体地址。不过,李天义觉得这其中并无太多稀奇和有趣之处。

接着,李天义神情稍稍放松地拿出第三张纸,这张纸明显大很多,也新一些,内容也更多。纸上内容如此:

“窃得机密得知:79号内部顶级专家史遗良最新研究认为,拜火教神器火玉王应该分为雄雌两块,雄为火玉凤,雌为火玉凰,合二为火玉王。拜火教tu及火徒门信tu对其顶礼膜拜。安绿山将火玉王、大量珍宝与武器粮草藏于范阳附近的秘密藏宝基地。守卫宝藏基地的大将张守儒在史朝义兵败自杀的两年前(761年)起事,策反大量士兵,杀死部分要继续参加叛乱的士兵,封闭了宝藏大门,并携火玉凤以及大量珍宝南逃。初查得知改姓易名,藏于天南省某地,其携带的火玉凤及宝物或仍在其后代手中。但查明细节尚需时日。火玉凰则可能尚在藏宝基地中。79号最新探得藏宝基地位于第四区火狼SD侧尚火峰荒弃隐蔽溶洞,洞口已塌陷。此洞当年已被拜火教大巫师阿史德施以毒咒。79号现在正试图以重金开路,包下该山,对外宣称未来将开发旅游,但尚无进展,当局现在似乎对此不太热情。79号并已于9月18日遣人踩点,也无进展。79号或许将择日大规模进入。79号现已召集了大量火徒门巫师寻找破解咒语之策。请做好应对。请务必于凌晨3点至4点之间取货。请教导新近取货人守约,近来其取送货常未守约。下次供货时间9月22日。——9月20日。”

李天义读这些内容时,心砰砰直跳,他似乎发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涉及阴谋、斗争和财富。读到火玉王时,他无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胸口的佩饰。而当读到张守儒的名字时,他似乎感觉到这个故事好像和天寂村有关,和自己有关,他更为紧张了。

他知道天寂村祖先李守儒的一点故事。村里老一辈的乡民偶尔说起,祖先李守儒,唐朝大将,武功了得,安史之乱时起义反对叛军,立了功劳。更为重要的是,李天义记得,有一次,他曾经偷偷地在村中祠堂偷出看守甚严的族谱,而他在族谱里读到张守儒的名字。他当时白色不得其解。这次他又在这里看到了张守儒的名字,难道是巧合?他还知道,天寂村是从世都一带南迁,且是唐朝安史之乱时期南迁的。这些内容加在一起,他突然明白,应该是自己的祖先张守儒在安史之乱后,更名为李守儒,然后率村民和族人南迁。但是天寂村里从来没有过火玉凤和珍宝金银的传说,难道是长辈们故意隐瞒了?或者是更早前的先辈们有意隐瞒了?或者就是携带珍宝南迁的消息是假的?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乞丐说的话:木石相遇天机出,命里劫数终难逃。难道自己或者天寂村难逃一场劫难?

李天义从担忧变成了恐慌,甚至一度变得十分恐慌,他觉得呼吸困难。不过,他立即又冷静下来。他抽了自己一巴掌说:“冷静冷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我如果是张守儒的后代,那么也不该太窝囊!”

李天义开始思考,自己应该先干什么。他看了一下纸张,发现纸上的水快干了,字迹也越来越模糊。李天义立即拿出手机,把纸张上的内容拍了下来。当确认自己拍下这些内容后,他便把这些充满秘密的、有点可怕的纸张轻轻地揉成一团,然后拿一个小的塑料袋子装好,放到自己的黑包中。

李天义长吁了一口气,他想认真评估一下自己的处境,评估一下天寂村的处境,然后决定自己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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