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妖医,而今即便使硬,也定要逼你救治吾父。若是不从,我便替天行道,取你性命,免得再去妄误他人。”李雄说完,周身杀意暴起。只见他五指撮拢成勾,屈腕,反手紧握双刀,周身内力汹涌暴起,忽地旋臂向前猛力冲出,脚面绷紧,脚尖虚点地面。只见得,这李雄堂堂七尺身躯猛力冲出,竟如金光叠浪一般,摇残影,身如电闪,快得绝伦。饶是如曹灿般绝顶高手,若单以眼目观之,亦只得见一残像,并不可尽数捕捉其身形。
“啊!”曹灿大惊,这李雄小小年纪便有了这般快绝身法,实是不可思议。
“乒”的一声,曹灿手中长剑与蝴蝶双刀撞至一处,狂猛的力道溅起无数火花。只见得,方才那电光火石间,李雄短刀已劈至王叔和额前,再向前分毫,王叔和命已休矣。
再看曹灿,他虽是无法以眼目尽观李雄身形,但其参悟百家武学,以龙翔九诀强横内力辅助少林气宗心法,凝神入丹田,凭五窍感李雄气韵流动,这才勉强捉了其身形,继而挡下这致命一击。虽是这般,曹灿犹为后怕,这少年俊生,身法招式,已是这世上绝顶的高人,方才一击,其速之猛,怕是再无旁人,以龙翔九诀第五重的威力,在兵器碰撞中竟无法击退对手,以少年这般年纪,曹灿于这世间再无见过第二人。
不及多想,曹灿运出血瞳心法,双眸忽地化为赤红,强猛内力瞬间激增数倍,只听“轰”的一声闷响,霸道真气注入手中长剑,生生逼退了那李雄。
“有这种事?”李雄撤两三步后止住身形,抬眼观曹灿赤红双目,顿生了好奇。
“在下曹灿,愿以此剑领教蝴蝶双刀。”曹灿冷言道。
“居然知道我手中双刀之名,你亦十分了得。”李雄说话间,更加怨恼,“你这样的人物,为何要帮此妖医?”
“你怎可在此妄害人性命?”曹灿反问。
“如他这般昏聩之人,简直愧对医者二字,我乃替天行道,有何不可?你道欲领教我蝴蝶双刀,那么你看!”说完,那李雄依然反手持刀,左右手短刀横竖相交,形成一个十字,腰身缓缓弓起,脚尖轻轻抬起,又轻轻落下,如蜻蜓点水一般,当脚尖和地面轻触的一刹那,忽然间“嘭”的一声空气炸开,一圈涟漪猛地冲开,再看李雄,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说时迟那时快,这李雄轻功已至超然,逐日追风,他使这套功夫也着实惊奇,忽一阵疾风吹散一树桃花,花片翻飞,强风赶着花雨,何等神速,却丝毫跟不上李雄身影,密雨如帘,这俊生脚不沾尘,由于身法极快,自身后又扬起一阵水雾,更又卷积起一阵桃花乱舞,煞是惊艳绝伦。
曹灿只感一阵迅猛真气扑面而来,不得已间匆忙点地运轻巧功法向后飘飞了数步,以避李雄锋芒,但即如此,未及落地,李雄身形已紧跟出现,双刀灌入十足内力,加之极速产生的巨猛冲击之力,朝曹灿当头劈下。其势极猛,这双刀之力,足有万钧,压下来,只闻“当”的一声,二人兵器撞至一处,曹灿竟被逼退了数步。
灿惊诧间,李雄下轮攻势再起,又见一阵浊风,将那漫天桃花搅乱,花瓣四洒,只是有白影残像于花间穿梭,曹灿刚运气宗心法,即感李雄真气已至自身前,遂即仓皇招架,竟又是一声闷响,再被那少年十字蝴蝶刀法撞退丈余。曹灿惊愕不已,龙翔九诀第五重功力经由血瞳心法激增十倍后,竟还在这少年面前落了下风,这李雄武功,实如妖鬼。
所谓蝴蝶双刀,由两把同样制式短刀组合而成,分开后,交叉平放看似一只飘飞蝴蝶,故称蝴蝶双刀。此刀法极有渊源,最初乃以拳法幻化,为春秋战国时齐国军师孙膑所创长袖拳演变而来,三百六十手相连,招式世间罕有。蝴蝶刀法要求动似龙腰、灵似泼猴,亦极讲究步法,一旦功成,步踏斗罡七星,气沉丹田,足尖点地刹那,弹指间物转星移,疾如雷电,身法左右虚实不定,不可捉摸。其刀法本就多变繁复,又辅以极速步法,猝然冷动,短促突击,既快又烈,猛速的冲击又倍增了双刀之力,因而此刀法极凶暴强横,崩山裂石。
曹灿忽暴龙翔九诀第五重境界,五龙圣法剑式陡然乍现,万千剑影如巨浪一般,看这惊天的寒光中,再注入血瞳心法蛮横内劲,滚滚剑浪滔天,汹涌朝李雄扑去。再看这李雄,不愧是那蝴蝶双刀修为集大成者,但见他身影左右摇晃,步法很是诡谲,右脚脚尖轻点地面,身子便如云雾般飘忽起来,且不更换脚尖,一旦落地,再以右脚尖点地,其身又起,身形快如电掣,那滔天巨浪竟皆被其挡下,无一沾身。
这李雄实战亦是极勇,不疾不徐,每每刚一避开曹灿剑式,即运快绝身形发起突袭,曹灿仓皇间回身格挡,并不能全力反攻,只能以雄浑内力弥补运力不足,这才勉强将李雄攻势化解。只一个呼吸吐纳间,二人便已轰出数十招,待三百余合过后,依然平分秋色。
平心而论,单论步法、拳法、刀法之多变诡诈,蝴蝶双刀之法甚至超越了龙翔九诀之威能。但天下武功,不可完备诸法,此刀法若论内功心法的修为,自是不如形神皆修的龙翔九诀。
曹灿一生,多历生死之战,极能克敌制胜。百十合后,便知道了这李雄刀法玄机,虽稍欠内力,然其步法煞是棘手。曹灿转念,以不变应万变,每一击,只将李雄攻势逼退,并不主动追击。李雄双刀之法,讲究御敌多变,以快绝灵巧身形辅万千变化刀式,克制敌手。似曹灿这般并不主动攻击,他倒忽然没了太多办法。饶是诸般变化,欲晃人眼目,伺其破绽而动,然敌手不动,只格挡最终杀式,纵有翻云之能,却亦为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