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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蒙克图没再去过苏米格乡,因为他骑上自行车一分钟就可以到达建造别墅的工地了。虽然他好多次都扑了空,可有那么几次,他还是碰到了雷乡长,只是讨账的事情没有丝毫进展。他除了看见雷乡长的表情一次比一次冷淡之外,还看到了他的别墅一层一层拔地而起。有时候,他无意中看见成群的捞鱼鹳在巴盐淖尔湖的上空自由地飞翔。

别墅的主体工程竣工之时,这一年的冬季也就来临了。西北风呼呼地刮了几个昼夜,终于将第一股寒流从西伯利亚刮到了布拉克市。别墅的内部装修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蒙克图最后一次来到工地时,雷乡长正跟一个工头站在门口吵架。他躲到旁边听了一阵,便摸清了吵架的原因。原来是有人蹲在别壁的灶台上解了手。

“你咋知道就是我的工人干的?”工头说,“也说不定是过路人干的。”

“过路人吃饱了撑着,会跑到这儿来大便?”雷乡长说,“昨天中午你们刚收工,我就听见里头有刷拉拉的流水声。我说怪啦,水管子也没接通,哪来的水?到门上一看,一个女人正蹲在那儿小便哩。你看,地上的印子这阵儿还在。你说这缺德不缺德,朝前走几步,就是公厕,凭什么非要在我的别墅里头干这种事儿?”

“那总不是我的人干的吧。”工头说。

“不是你的人干的是谁的人干的。”雷乡长说,“我在旁边儿等了—阵儿,等那个女人出来,一看,就是这工地上的工人。”

“那你指出来,是哪一个,我立马处理她。”"工头说。

“丢人现眼的,能指出来吗。”雷乡长说。

“你不指出来,我就没法儿认这个账。”工头说。

“我也不是叫你认账,小便的事儿我就不说啦。”雷乡长说,“就说大便的事儿,想在别墅里头大便,地方也多得很嘛,为什么非要选在灶台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就算是小便的人是我的工人,那也不能说明大便的人也是我的工人。”工头说。工地前面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就在他俩相持不下的时候,便从人群里主动走出一位调解人来,那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人们都叫他老革命,因为他曾在三八线上负过一次轻伤。老革命微微一笑说:“两位消消气,消消气,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嘛。”

“还不是大事儿,那么老革命,你说说看,什么事儿才是大不了的事儿?”雷乡长说。

“我看你长得像个领导,那我就胡乱啰唆几句吧。”老革命说,“依我看,这阵儿的头等大事儿就是医治良心,这些年,人的生活好啦,良心可是大大地坏啦。你们当领导的,可不能光管搞建设,不管人的思想哟。”

“老人家说得好。”雷乡长说。

“到底是扛过枪杆子的人,”工头说,“说出话来人就是爱听。”

不知不觉中,雷乡长跟工头便达成了共识,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站在工地前面的观众一看没戏唱了,便都失望地各奔东西了。老革命也走了,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像是又打了个大胜仗似的。

躲在一旁的蒙克图这才露出头来。他刚要跟雷乡长打招呼,雷乡长又开始跟工头说话了,两人在商量装修卫生间的事。别墅里有两个卫生间,总面积比蒙克图的卧室还大十几平米。工头提出好几个方案让雷乡长选择,雷乡长是外行,对这些方案一时还不大明白,不过有―点他是心里有底的,花钱越多卫生间就会越气派。于是,他最后表态说:“你就拣最好的材料上吧。”

“这么装下来,”工头算了算说,“得六万多。”

“看你的意思,是不是怕我出不起钱?”雷乡长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那倒不是”工头很认真地说,“你能盖起这么大的别墅,咋可能连个卫生间也装不起呢。我说这话,只是让你心中有数,这可是我的责任。”

“你的责任应该是把你的活儿干好,”雷乡长说,“到时候可不要叫我挑出什么毛病来。”

“这一点你放心,”工头信心十足地说,“我一定按你的要求把活儿干好,保准叫你满意。”

“那好。”雷乡长说,“我回去找个懂行的人来跟你签合同。”

雷乡长一转身,刚要离开工地时,这才发现蒙克图就站在自己的身后。雷乡长不冷不热地说:“哎呀,你咋在这儿。这大冷的天,不在家里头钻着,出来跑什么?”

“钻在家里头,日子实在是没法儿过啦,”蒙克图说,“我还是为钱的事儿来找你的。”

“钱钱钱,你一天到晚就认得个钱”雷乡长板着面孔说“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我也知道你忙得很,”蒙克图说,“要是有三分奈何,我也不会来然你。说句实在话吧,我已经叫高利贷逼得走投无路啦。”

“要不这么着吧,”雷乡长说,“今年我们乡西瓜大丰收,秋上的西瓜没卖完,这阵儿还储藏在地下室哩,给你几千斤西瓜,你看行不行?”

“我要那么多西瓜做什么。”蒙克图说,“这大冷天的,你叫我上哪去卖。”“可这阵儿乡上真的是没钱。”雷乡长说,“我上次不是说过啦嘛,等忙过这一阵子,我会想办法的。你再不要黏啦,好不好?”

“你装修卫生间都舍得花六万,”蒙克图说,“要是能省一省,我那点儿钱不就有啦吗。”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啦。我盖这别墅,装修卫生间,花的是自己的钱。短你的钱,是单位上短的,我总不能公私不分吧。你这不是逼着我犯错误吗。”雷乡长一口气将话说完,就径直走出别墅,钻进停靠在门口的一辆小汽车里去了。

蒙克图追出去还想说点什么,雷乡长已经踩响了马达。蒙克图无奈地目送小汽车跑出城外时,平静的巴盐淖尔湖又从容地走进了他的视野。由于天气转冷,湖面上不见了水鸟的踪影,只有猎猎的长风从遥远的北疆吹来,给粼粼的湖水增添了无尽的清冷和凄凉。原本宽阔的湖面仿佛也在袭人的寒意里浓缩了许多,但高傲的冬阳仍然俯瞰着它,并给它涂上一层水银似的光彩。湖的东边是一条幽长的古道,夏日里常被茂密的草丛覆盖鲁,现在草丛已经枯萎,一条隐隐约约的白线便蜿蜒在一片赤黄色的大地上。古道与湖西边的一条黑色公路遥遥相望,在弯曲成弧线形的穹隆下面呈现出古老的迷离与苍茫。这时候,巴盐淖尔湖忽然间凝固成了一面镜子,被镶嵌在这样一个博大的自然轮廓里,静静地反射着岁月的流逝和世态的沧桑。蒙克图知道,这将又是一个严酷的冬天。雷乡长驾驶的小汽车迎着原野上扑面而来的寒风,在那条黑色的公路上驰骋着,须臾间就在蒙克图的视野里彻底消失了。这时候,雷乡长刚才留下的一句话又在他的耳边回响:“我总不能公私不分吧。”

蒙克图心里觉得好笑,嘴里便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这些当官儿的可真会说话,说出来的话比唱出来的歌都好听。什么公私不分,要是把公私分开,就凭你雷乡长那点儿工资,恐怕一辈子也挣不来这套别墅。单位上为什么能欠下几百万的账?还不是装进了你雷乡长的腰包。你是什么雷乡长,你只不过是草原上的一只硕鼠,是国家的财政跟老百姓的血汗养肥了你。”

蒙克图转过身来,好像要将一肚子的牢骚发泄给这幢气势恢弘的别墅。他忽然间想到了《诗经·国风》中的《硕鼠》,便下意识地吟咏起来。

硕鼠硕鼠,无食我泰,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颂鼠领鼠……

猛然间,蒙克图的肩膀被人粗鲁地推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一个工人气喘吁吁地说:“让开让开,快让开,我们要朝里头搬材料。”另一个工人也气喘吁吁地说:“这儿又没死人,你给谁念经哩嘛?”

蒙克图一回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门口挡了道。

些年来,蒙克图一直没有放松对仁和乡的追讨,可结果都是无功而返。他要么连连扑空,要么就是被三个人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半月前,蒙克图最后一次去仁和乡讨账时,乡政府的领导已经换了届。新上任的乡长看过欠条后板着脸孔说:“这是五年前的账啦。你早是干什么的,咋这阵儿才来要钱?”

“这笔账我一直在要,这已经是第九十九次啦。”蒙克图说,“按九九归真的说法,我也算是功德圆满啦。你就行行好,成全了我吧。我会一辈子感恩戴德的”

“八十一才算九九归真。”新乡长说,“不懂你就不要胡说嘛。”

“九十九比八十一多,”蒙克图说,“不就更归真啦吗。”

“归你的真去吧。”新乡长说。

新乡长甩手要走,蒙克图向前跨了两步将他拦住。蒙克图说:“算我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懂这些。就请你行行好,把我的问题解决了吧,真的,我会一辈子感恩戴德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新乡长说,“欠账的人不还账,叫我这个不欠账的人擦屁股,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

蒙克图就这样走了。蒙克图此后再也没能跨进仁和乡的大门。

蒙克图是个很细心的人,他曾算过这样一笔账,将彩车成本,讨账的路费,上税,宴请,送礼和医疗费全部加起来,他为仁和乡总共花去一万四千三百八十元钱,如果再加上误工费和欠款利息,就大大超过一万五千元了。也就是说,即便他现在立刻将欠款追到手,也已经倒贴很多钱了。蒙克图也算过这样一笔账,将自己在各个单位讨账未果的次数加到一块,总共是一千七百八十一次。一千七百八十一次啊,这是一个怎样的数字?这样的数字能让人想到惊世骇俗的两万五千里长征。当然了,如果真将这个数字换算成里程,肯定是远远超过两万五千里的。在这段遥远的距离上,虽然没有人迹罕至的雪山草地,却也布满了人为的沟坷荆棘。

五年来,蒙克图一门心思奔波在讨债和被讨债的怪圈里,腾不出多少精力去做别的事情,经济收入自然是少得可怜了。有时候,就算是挣点钱,可到头来连高利贷的利息都抹不平。再加上路费和送礼,几乎月月都得亏本。好多次他穷得连水费和电费都交不了,不得不无休止地向乌云索娃伸手。蒙克图现在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为生存所做的这一切努力,似乎都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更快地走向生命的尽头。他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如果他还想继续活下去,除了每天要忍受拔牙的痛苦之外,还有很多的不幸在等着他呢。信用社的负责人扬言要诉诸法律,叫他先蹲几天班房子再说。有一位高利贷主扬言要打断他的双腿。更要命的是,还有一位高利贷主竟然雇佣了喇嘛头向他逼债。喇嘛头是有名的黑道老大,连哇哇啼哭的幼儿听见这个名号,也会变得像圣人一样沉默。喇嘛头的狠毒是早就出了名的,就连一只麻雀从头顶飞过,他也能拔下两根羽毛来。喇嘛头虽然还没有亲自出面,可他的手下人已经警告过蒙克图了,说要是十日内还不了钱,就剁掉他的十根手指头,一根手指顶一千块钱的账,然后再用浓硫酸给他美容,这样就算是连利息也扯平了。蒙克图没见过喇嘛头,但也深知他的为人,那家伙什么样的事情干不出来,莫说是剥掉几根手指,就是剥掉几颗人头恐怕也是小菜一碟。

蒙克图就算是插上翅膀,怕也飞不出这四面楚歌的绝境。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离开这个异彩纷呈的世界了。

另一个世界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要是真有那么容易,蒙克图恐怕早就去了。有时候,要离开一个家,或者一片故土,都是一件很伤感的事情,更何况要离开一个世界呢。一个人在告别一片故土之前,除了要考虑如何跳出感情纠葛的圈子之外,还得考虑交通工具的问题。是步行还是骑马,是乘汽车还是乘火车,是航空还是航海,他必须从中作出一种选择。对有些人来说,这也许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要告别一个世界,情况就不同了,交通工具的选择往往让人绞尽脑汁。是上吊还是跳楼,是用长枪还是用短枪,是卧轨还是剖腹,这便是摆在蒙克图面前的最棘手的问题。当然,他最奢望的,就是在走路或睡觉时不知不觉地死去,就像一粒惨淡的烛光忽然间被风吹灭一样。可那样的结局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得到的,一个灵魂也许要经过几世的修炼,才能修来那样的结。

蒙克图首先想到的交通工具就是上吊。这是一种比较经济的方式,有一根普通的绳子也就可以了。这种最传统的自杀方式,至少可以追溯到四千多年以前的奴隶社会,尽管那时候,人们手头还没有一根像样的绳子。布拉克还没有变成城市的时候,蒙克图曾亲眼看见过一次上吊的场面。上吊的人叫赵五子,是跟他一块在工地上当小工的。赵五子家在外地,是个四十多岁的光棍汉。他出来打工时,只有年迈的母亲在家陪伴着瘫痪的父亲。一个人的志向往往是由他的社会背景和地位决定的。赵五子没有什么社会地位,更没有那种盘根错节的背景,自然也就没有了远大的志向。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年底前多带些钱回家,好让过年的气氛欢快一些。可那年快到年底了,他挣的工钱却迟迟发不下来,他又不想空着手回家,于是就决定到赌场上冒一回险。板家见他穿得脏兮兮的,一开始死活不肯给他放板。赵五子情急之下说他有的是钱,他一年的工钱全都在包工头的名下。板家当即就给包工头打了电话,得到的信息是他果然有钱,他挣的五千多元钱一分也没取。板家这才答应放给他五千元。可赵五子那年的运气实在太差,一年的血汗钱一夜间就输了个精光。第二天早晨,蒙克图跟他的工友们便在工地上发现了他的尸体。赵五子是在一间楼房的水泥横梁上吊死的。那座楼房还没有竣工,工人们正准备生着火炉干里面的活儿呢,没想到一进门就撞上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场面。那场面,蒙克图现在想来,都还觉得心有余悸。赵五子的舌头像古人的长髯一样,几乎拉到了脖子下面。一个最年轻的工人傻里傻气地说,他的舌头平时那么短,连嘴唇下头的米粒儿都添不上来,咋一夜间就能变成这么长,真邪乎。赵五子的事当晚就上了电视。公安局长就此事发表了语重心长的电视讲话,号召全旗人民远离赌博,过一个愉快而祥和的春节。赵五子的工友们觉得这样的讲话很有必要,只是缺少了一样内容,公安局长对包工头拖欠工资的事只字未提。

赵五子的遗容早已告诉蒙克图,上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断气前的一刹那,他后悔得真想捶胸顿足。那一刻,要是侥幸被人从绳子上解下来,他肯定再也不会选择那样的死法。蒙克图想,古人采取那样的方式,多半是为了保一个全尸,连一滴血也不想让流掉。于是,他觉得,古人也未免太愚蠢了,连命都不要了,要个全尸还有何用。他蒙克图毕竟不是古人,因此也决不能采取那种愚蠢的死法。

大约两年以前,蒙克图在美国故事片《晨雾家园》中看到过一种富有想象力的自杀方式。一位将军将自己的头颅装进一只透明的塑料袋里,并用胶带在脖子上缠了几圈封住袋口,然后窒息而亡。这样的死法无疑能留下一具更加完整的尸体。可是,当蒙克图用心灵细细地体验时,觉得那样做还不如去上吊,因为从呼吸困难到完全窒息,至少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在一个自杀者的意识中,那也许不是十分钟,而是半年,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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