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艳的扇子低垂，只是痴痴地看着苏辰，芊妮也在看苏辰。这个白衣男子，气质优雅，风采迷人，却散发一种可亲而不可近的淡情。
苏辰这时转头对冷清艳说，“我与你的那旧事已过了，冷姑娘若会自重就该懂得放手。”
冷清艳沉默半晌，方笑道：“苏大公子哪里话，”她扭身退一旁，扇子微举着微笑，“请！”
苏辰看了她一眼，拉着芊妮就走了出去。
冷清艳站在厢房门前，芊妮被苏辰拉着，扭首看了眼冷清艳，却看到冷清艳对她冷冷一笑，笑意怏然。
＜＜＜＜＜＜＜＜＜＜＜＜＜＜＜＜＜＜＜＜＜＜
芊妮刚踏进院门，就甩掉苏辰的手，笑道：“少爷，芊妮自己会走，不用牵。”
苏辰一挑眉，语气不冷不淡道：“在生气？”
芊妮故作惊讶，连连咋舌道：“少爷是少爷，芊妮是丫头，怎么敢造次去生少爷的气？”
许久，男子叹了一气。“芊妮莫这么说，我对你的心思，你当真不知么？”男子静静地凝视向女子低垂的眉眼，神色竟似如同远山那般苍茫。
女子亮亮的眸子盯住他，左侧脸的珠饰发出清艳的光彩。
“我与冷清艳姑娘，简单地说就是她爱慕我，江湖女儿们的多情自来由之。我未拒绝也未接受罢了，逢场作戏，不料一次受了些伤，承她照料，从此江湖盛传我是她的入幕之宾。我虽接受了她的情，却也没放心思进去，遇见你后就不曾再去她那了。就这些……芊妮，我解释这么多，”他轻轻地凝神看着女子姣颜，“你到底知不知道？”
女子瞠目，眸子里面盛满迷惑，“我知道什么？”
“你难道不知……”苏辰突然摸着芊妮的脸，惊愕地大声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芊妮一愣，摸向自己的脸，“为什么这么烫？”
“芊妮，”男子怒气油然而生，“你怎么一点江湖阅历都没有，你应该明白不能接受陌生人的恩惠。你是不是擦了冷清艳的胭脂？这胭脂有毒！”
芊妮骇然地瑟缩了下，想自己已经是丑颜一个，冷清艳为了报复再加毒素在胭脂上，自己这张脸可以全毁了。芊妮跑到不远的池水边，水波微荡，却依旧清晰地看到一张脸蓦然又红又肿。芊妮用手去掐，竟然肌肤麻痹不觉得任何痛楚。
苏辰过来，拉住她手腕，道了声，“跟我来！”
＜＜＜＜＜＜＜＜＜＜＜＜＜＜＜＜＜＜＜＜＜＜
苏辰拉着芊妮直闯花楼，迈步冲进冷清艳的厢房内，还未进门已经厉声道：“解药拿来！”
冷清艳也不惊讶，正喝了口茶，扇子悠悠扇啊扇的，眉眼幽幽询问，“你说什么？”
男子大怒道：“我说——你把解药拿出来！”
冷清艳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啧啧啧，我倒是从来都没看到苏大公子还是这种神态，从来都是玉树临风、喜怒不形于色的翩翩公子也会这样暴躁的？”
“冷清艳！”白衣晃眼，突然疾迅地飘到她跟前，话未完手已经掐住五彩纱女子的精致脖颈上。“你若再跟我打马虎眼，我立马掐死你！”
“少爷！”芊妮一旁急叫。
冷清艳被卡得脸色泛红，眸眼却依旧平静道：“我死了，这一生她的容貌也就毁了。”
芊妮气道：“我早就毁容了，也不在乎再多毁些，少爷，你放开她，我们走……”
苏辰不理芊妮，直直看向冷清艳，手上加劲。
冷清艳的脸由红泛紫。不由叫道：“你……放开我……再说……”
苏辰冷漠地放手，淡淡道：“你别耍什么花招，我相信以我的武功还是对付得了你。”
冷清艳抚着脖子，咳了好几声，拿起桌上的茶水急急喝了几口。歇息会儿才应道：“我不会做那么不自量力的事，外界传闻苏大公子近来迷上一丑颜丫头，捧上珍宝只为博得其一笑，我现在亲眼所见，也死了心。”冷清艳冷艳一笑接着道：“要解药可以，但是你得陪我一晚。”
女子眉眼一挑，放硬道：“你若是不答应，就是掐死我，也没解药的。”
芊妮蹙眉看向白衣男子，男子淡色的神态，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芊妮跑到苏辰跟前，直直与男子游离的眼眸对视，芊妮的眉睫很密，上面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泪花，她摇晃着男子的手臂，抽泣道：“少爷，不许你答应。你绝对不能答应……”
“这是一半的解药，可缓解一半毒素。”冷清艳的莲扇，轻轻地扇啊扇着。
解药刚放到桌上，苏辰就疾手拿过，倒在掌上，细细抚摩着芊妮的脸颊，越抚摩脸色越差劲。“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黑了？不是说会缓解吗？”
芊妮看向旁边的铜镜，里面的脸有红变黑，简直惨不忍睹，比之前还不堪入目。
冷清艳微微一笑，“我说了只能解一半毒素的啊，还有一半才能全解。变黑就是解了一半呢！”
男子沉默半晌，月色上了枝梢，月影疏漏，洒进窗口男子的身上，男子轻轻抱住芊妮，在她耳边温柔道：“芊妮乖，先出去好么？”
芊妮泪眼朦胧，紧紧地扯住男子的衣袖，“我不要不要不要，少爷跟我走……”
苏辰眼色一转冷，将芊妮一抱，从窗口扔了下去。这是二楼，不高，芊妮会轻功自然不会受伤，男子把窗户一关，扭头到冷清艳眼前，冷清艳轻轻笑，眼里一片怜悯。
“你完了，你不是说你是做戏的么？”
“与你何干。”
“你认真了。”
“我认真与否你亦管不着。”
“辰郎作何如此冷酷？妾这么做，还不是爱慕辰郎的缘故？”
男子冷冷笑着，凑过身去吻女子的唇角，大掌抚向女子的腰肢。女子嘤了一声，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芊妮跑到厢房外，正要推进去，却听到里面女子发出欢愉的****之声，顿时呆住。
＜＜＜＜＜＜＜＜＜＜＜＜＜＜＜＜＜＜＜＜＜＜
芊妮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手臂，二楼望去，一楼场内欢客和莺燕们连连欢声笑语。
里面的欢吟声也声声入耳。
“少爷……少爷……少爷……”女子埋首在手臂弯里，轻轻抽噎着，“你作何为一个丑颜丫头这样子……”
浑浊又朦胧的灯影，摇曳着一个身影，瘦小而无助。
耳边恍然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刚才男子极尽温柔的语调。
——芊妮乖，先出去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