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美人嗔怒,欲语还休,别有风情。
我愣在那里,红唇如火如荼,勾人心弦;眼神千娇百媚,酥人入骨。
刹那之间,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融化成清潭碧水了。我心醉不已,同时,也不由替她惋惜。此等妖孽美人应该筑造金屋珍之藏之,怎知却委身在青楼,任人作践,似乎暴殄天物了。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的入迷。
美人好笑道“奴家就是倾依,少寨主既然来找倾衣,就到我的房间里来吧。”
我又惊又喜,原来她就是倾衣,无怪乎二叔总是生机盎然,朝气勃发的念念不忘来此。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二叔的女人,我说怎么和美人这么有眼缘呢!这是我与她第一次见面,她一眼看出我是女扮男装,而且还知道我的身份,这一点让我大为惊讶!
我开始有些喜欢倾依了。她的美,妩媚却不风骚,妖娆而不放浪。
倾依见我迟疑,冲我勾勾手指,眼中有琉璃光色闪烁,倾城一笑,颠倒众生。
一时,眼中闪现的全是她那双琉璃双眸。我迷离里的看着她,脑子里有一个声音鼓舞着我:来呀,上来呀。
手臂猛地被人一拉,我诧异地转过头,小栗子紧紧拽着我的胳膊不放。小栗子有些不高兴,对楼上的大美人怒目而视。
倾依此等绝色,连我一个女人都看的痴了醉了。这小栗子和美人对视了这么久还若无其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在佩服他的同时也开始悄悄担忧起来:这小子,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倾依意兴阑珊的道了一声无趣,转身就要离开。
好不容易看到二叔的红颜知己,不聊上几句怎么能行,不能这么任美人离开。
我作势要跃上楼去。此刻,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适时出现在美人一侧。
—紫衣男子,洒脱顺滑的乌发自头顶一泻而下,披头散发,未加修饰,给人的感觉不是乱,而是顺理成章,看起来带着几分疏狂,散漫。
我忙收回脚步,惊道:“二叔”!二叔不是和爹爹去买酒了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二叔好整以暇地,好看的双手搭在栏杆上,笑眯眯看着我。
我扯着笑脸道,“好巧啊。”
二叔笑吟吟:“是啊,真巧。”
“那个…二叔不是和爹去买酒了么”
我慌张的望望四周。
二叔冲我眨眨眼道:“是呀,说起来这酒窖离这也不远,我就得空过来看看。”
我呵呵干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爹就在这附近,要是被他发现我在这里……
二叔看向门处,慢条斯理地说道:“是啊,估计这会也差不多了,该有人过来唤我回去了。”
我后退两步,让爹的人看到我在这,那也不行,思及此,不愿再耽搁下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我陪着笑脸“二叔,你与倾依姑娘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等等”二叔索性半个身子都趴在栏杆上,大有闲暇聊天的样子。
他有时间,可我没心思,更没这闲功夫跟他在青楼闲谈一番。看着二叔笑盈盈的脸,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叔的视线落到我的手中,我的手里拿的正是今天早上从他房间搜刮出来的折扇。我顿时明了,二叔是个小气的人,我连忙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
“二叔,我错了,我不该偷拿你的东西,我只是看折扇上的画很有意思,所以才……”
在二叔面前,我从来不敢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折扇上的作画和题字,我一见就喜欢上了。
折扇上题了一行字:“一片冰心在玉壶”。折扇上的作画:“有湖,湖中有个小岛,岛上有座房子,房子旁边还画了一棵琼树”。花开花落度春风,画的很美,莫名让我熟悉。
二叔笑着说“好奇害死猫”。
我警铃大作,如果二叔把我偷偷下山,明目张胆逛青楼的事情告诉爹,那我可不就死定了嘛。
二叔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你也知道你爹这人……”
仿佛中,我看见爹雷霆大怒,我蹲在一堆女书女则中,昏天黑地,没日没夜的抄写,想到这里,我耷拉下脑袋。
二叔话锋一转:“不过,念你是初犯……”
我一喜,抬头,试探问:“二叔的意思是?”
二叔笑而不语。
我了然。
我将折扇工工整整还给二叔,二叔接过扇子,满意点头。
我如释重负,别看二叔平时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其实整个人就是一笑面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二叔。
二叔说:你先回去吧。
我如获大赦,拽着小栗子就往外跑,回头看一眼倾依,对着二叔挤挤眼:二叔,眼光不错。
大街上,两道人影跑的飞快。
“小栗子快跑,我们要赶在爹之前回到山寨,你跑的这么慢,别让爹看到你。”
跟在身后的小栗子一脸苦闷,呛着风控诉道:小姐,你能不能别跑的这么快,这样被你拽着很难受你知不知道。
我忘记了,小栗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比我矮一头的小孩了,现在的他,反过来比我高一头,我还像以前老爱拽着小栗子的衣领不松手,不管不顾只往前跑,这样子,自己胳膊也酸了。
我停下,松开了手。
小栗子赶紧整了整衣领,好像好丢脸的样子。
我不满:“谁让你平时不好好练武”。
小栗子回嘴说了什么,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楚,也没再问。
……
绾君楼,二楼深处,红纱飘逸的房间里。
两杯清茶,两道身影相向而坐。
粼粼热气,满室清香,倾依清丽的声音响起。
“你要我做这东西,就是为了刚才的小丫头?”
少顷轻点头。
倾依欣喜:“她就是莫邪,时间过得真快,他们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少顷清俊的脸有些黯然,是啊,转眼间,都这么大了。
倾依有些顾虑:“你这样做也并非长久之计,何况她还是……。”
少顷垂下双眸:“她不需要背负那些责任,我已经答应了他们。”
倾依忧心道:“你也应该知道,万一哪一天……”
良久。
少顷问:“会如何?”
“事情也许会变得…你我无法控制。”
略久。
少顷沉沉叹气,神情却坚定不移,为了那份恩情,将来,必定也会不离不弃。
绾君楼隔壁大街,林家酒铺子门外。
一个伙计模样的男子说:“大当家,酒都装好了。”
“嗯。”
深沉地声音,正是乔装打扮的青云寨大当家莫问天。
“可二爷还没回来”另外一个小伙计模样的人跑过来说。
“不必等他”,莫问天目光加深,那个人还有另外重要的事情做。
天色渐晚,莫问天嘴角划过笑意,今晚他准备了一件特殊的礼物,这个礼物最合小丫头心意。
莫问天挥手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