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天风,天风……”这时云弋发现天风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最后停在了岸边,明白它已不支,道,“看来天风只能带我们到这里了。”
两人在东岸下马,遥遥望向对岸,那一艘巨船停靠在西岸,船身灯光如织,一派恢弘。
俊波见到天风慢慢化作了一个蛋,然后云弋将它收入了怀中,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云弋道:“天风还小,一匹天马的寿命是一千年,而天风才十几岁,催生出翅膀,又飞了这么远,已经用尽了灵力,只好变回出生前的样子好好休息下了。接下去我们就要自己踏水过去了。”
“云弋,你是不是高估我的御风术了?”俊波有些担忧地说道。
“有我在,”云弋笑了起来,手扶上俊波的手臂,“不用担心。”
然后他们两人就一起踏浪驭气贴着江面飞行,到达船身近处后感应到船身上空笼着一层无形的灵力结界,俊波便随云弋潜入了冰凉的水底。
云弋领着俊波一直往船底游去,俊波不知他欲如何,却发现这条船船身之下竟有一条和船一样大小的鲸鱼!从船底伸延出许多的混金铁链,深深地扎入鲸鱼的皮下,将鲸鱼紧紧地与巨船连为一体。
俊波这才明白支持这么巨大的一艘战船行驶于惊涛骇浪中而迅如风雷的力量是来自哪里的。
由于甲板上站满了放哨兵,且不知公主是否在船内,不想惊动船内敌方的人,于是他们从鲸鱼的嘴进入了鲸腹中,想从鲸鱼的气孔进入鲸船。这条鲸鱼似乎被施了咒,或是吞服了什么药物,似乎没有知觉,一动也不动,连嘴都几乎保持着同一个张开的角度。
在鲸鱼的食道里飞行了一会儿,他们发现了一架蒙着纱布的棺木,除去幕布才意识到这就是伊天馨的水晶棺。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外面一声爆炸,鲸腹中翻江倒海,云弋决定独自前去查看究竟,并营救公主,而俊波留在原地守着水晶棺。
云弋凭着记忆和直觉拐过很多个弯,用手指催发真气在沿路壁上留下记号,片刻之后,突然感应到前面拐角处有人过来,连忙做法隐身,幸好这一次成功了,他贴在墙边,屏住呼吸,等那个女子走远才继续前行——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至于那个也许是为了水晶棺而去的女子,就留给俊波对付吧。
他终于找到了气孔所在,和水柱一起跃出了鲸腹,到达了鲸船底层,隐着身一路往上去,在一楼大厅里发现了正在甲板上激战的两人。那女子身着破旧的缟衣,应是公主无疑,而那男子,不知为何,却让云弋皱起了眉,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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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将近卯时,离冬阳等人赶到还有至少五个时辰。
雪燃待二人入得大厅,说道:“既然你自称是我父皇派来的救兵,那便该听从我的吩咐。你听好了,我要下去找我师父,你便在此守好这个女人,牵制住那什么大皇子。”
她方才假晕之时听到水晶棺在什么鲸腹中,想要下去迫志杉他们说出水晶棺的确切所在,又对云弋的身份有怀疑,不愿冒险同行,决定独自行动,于是她说完之后,没有等那身份未明的男子答应,便转身向楼梯走去,却听到身后传来那男子的声音:“公主是去鲸腹吗?”——这句话足以使她停下脚步,猛然回身:“你知道那条鲸鱼在哪里?”
云弋脸上是真诚的笑:“我就是通过鲸鱼的气孔进入这艘船的。”
雪燃一愣,随即突然明白过来:“你是说,那鲸腹……”
“不错,那条鲸鱼就是这艘船的一部分,就在这艘船的最下面,所以他们称这船为鲸船。公主,我的一个同伴正守着你师父的水晶棺,可是刚才有一个女的已经下去了,我不知道现在下面的情况,我们得马上赶过去。”
郁非这才知道这个挟持自己的男子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鲸船的,她心里一边咒骂着让敌国公主知道水晶棺在鲸腹的易冰,一边在想,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自称是东棋国密使,又为什么对南棋国的鲸船构造如此了如指掌?
雪燃道:“我自己去吧,你带着她不方便,就在这里原地待命。”说着又转身往楼下去。
云弋知道她仍不信任自己,突然没来由地说:“然然,自从有了无忧仙枕之后,你还会梦到那个白衣的女子吗?”
此语一出,雪燃浑身一震,惊愕地回头,语气里满是疑惑,从声音就能听得出来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说的这句话:“你,你是……大师兄?”
云弋笑了笑,封了郁非的两耳穴道,这才开了口。
甲板上一楼大厅里,时隔五年,雪燃终于知晓了当年无忧仙枕的真相。
原来十六岁那年,无忧仙枕是她哥哥风涟派人捎给大师兄,再由大师兄交给她的。
棋历一千五百九十八年十二月十一日,雪燃没有等到每年风雨无阻从帝都赶来为她庆生的父皇和哥哥。西南的战乱使他们脱不开身。
他们是在十五日才赶到天绝山庄的。
雪燃气他们重国事而轻自己,觉得他们根本不在乎她,一年只来探望一次却还迟到,就倔得躲在房间里,紧闭房门,不见他们。
东棋帝和风涟在山庄住了两天一夜,雪燃还是不愿见他们,还在半夜出来将他们放在门口的礼物都扔了个粉碎。最后他们只好离开了。
回到帝都后,东棋帝和风涟心忧雪燃总是做同一个噩梦的事情,风涟派人四处打听,终于高价从北棋国巨贾衣家购得无忧仙枕,又修书一封,连同仙枕一起着人送至山庄交给雪燃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