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皓，你还记得镇口当年卖大饼的人家吗？”
“记得，不过已经不在卖烧饼了。怎么说到他了？”当慕筱悠称自己为子皓，往往便意味着正题的开始。唐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开始专心地听起慕的诉说。
“你还记得他家的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吗？”
“恩？我只记得他家有个儿子现在在当医生了吧！怎么想到问他？倒是不让我了解一下你的情况？”唐觉得自己一向是很有耐心且优雅的，而慕筱悠的情况，却总是可以让他失去那份从容。
“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个号称是Y区的急诊外科主任的人要招我，也不知道靠不靠谱。”慕筱悠有些无语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这到底该怎么做？“明天周一，我去那里找他问问吧？|
“谁？什么名字？为什么今天不去啊？”
“欧阳锋，很不错的技术。昨晚喝了点酒……”
“哦！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一时之间，电话两头无话可说。电话这头是N市初春，艳阳高照，透过窗口向外望去，是已经发芽了的点点绿意。电话的那头，却依然是伦敦的靡靡烟雨，一幢幢高楼沉默地伫立。距离仿佛让人遥不可及。
“为什么这次还是走得这么干脆？”
“那个小姑娘，当年很文静……”两人同时开口，一条扁扁的电话线承载力双方话语。
“对不起，我还是想回来，我想重新开始。”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迟早会回来。我只是没想到，你走得这么干脆，连招呼都不跟我打。”唐子皓从座椅上起来，走到窗边，看看窗外那伦敦的春天。他的语气还是有些沉重，“我应该知道的，没有什么能阻止你。我也知道，猜得到，你去的方向。但是筱悠我还是想知道你的一切。不是靠我的推测和判断，而是你的告知。”
“唐……”慕筱悠有些震撼。这么多年。她一直把唐可以猜到自己动向的事情当作理所当然。她一直以为他就像是自己的半个大脑，总是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总是可以知道自己的动向。
“唐，我打算去那家医院，我想留在这里。”
“好。”窗外的雨丝，轻轻地飘了进来，打湿了唐那微微扬起的嘴角。“那个小姑娘是谁？是那个超级文静，晕倒在马路上，被你爷爷救下来的？”唐大爷一高兴，他的记忆就如洪水般涌来。
“我看到她了。在那家馄饨店里，那家馄饨店还是老样子。木质的六格窗户，和原来一样，中间按那格少了一大角。我看着奶奶匆匆忙忙就进去了，就好奇地跟了过去。看着她们急急得关了门，就好像在躲藏什么。我趴在那个门缝里，看见她了。她好像怀孕了。她的状态很不好，吸着氧气，我看见我奶奶在给她打什么针。”
“为什么不去医院？”
“唐，怀孕对于心脏有很大的负荷，先天性心脏病，我们一般不主张怀孕。而且看肚子那个孩子的月份还小。去医院的话可能保不住的。”
“而你又在纠结什么？我想知道，你是的想法？”
“我不知道，唐。”，慕筱悠颓然地躺到了床上，“唐，你知道吗？我不想再失败了。我想在这里动手术，我想在这里帮助他们。但是我过去的话……”
电话的那头一片静谧，唐子皓仿佛可以听见那细雨点在脸上的声音。
“唐，我发现，我怕了……”慕筱悠牢牢地闭上了眼睛，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怕了。可她更担心自己的那如影随形的他，因为自己的怯懦而对自已有了异样的看法。
她静静地等着，每一秒的时间都显得那么的漫长。
“筱悠，你想怎么做？”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他像一把小小的锤子，一下一下地打在慕筱悠的心上，可她的心，却没有荡起丝毫的涟漪。
“这一次，我好像猜不到，你想做什么了！”唐子皓有些开心地想，思维的变化意味着一个人的蜕变，一直像个孩子一样筱悠这是要长大了吗？“呐！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小怪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在你身边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