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宿舍的人走的一个都不见,没想那平常的吵闹声在当下是那么的好笑,不管是淫笑、尖叫、还是厮打。仅此,地下扔着各种零食袋,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尽的零食味,两个沙发胡乱的仍在地中间,更为可气的是电视机怎么着都打不开。窗外不时传来或明或弱的烟花爆竹之声,等天黑的时候,那声响就像是轰醒了一个来自远方人对故乡的想念。
但愿,我说不清楚,在迷迷糊糊之中悄然合上双眼,如此沉寝在半清醒的梦河沿,光着脚丫漫步在流水的波纹中,我想起。我想起年岁无知的时光,与那悲切的无知,是我们年少时期的期待与永驻!那是光与梦,形与影交叠的记忆。
海军从我的记忆中永远十岁,十岁的海军永驻在十一岁的我的记忆中以致延长至今。我没有理由去怀疑,怀疑他至今的模样。我想对海军说,“你个小子真是幸运,怎么说无缘无故的被我惦着,却还永远只有十岁的光景里一样的不懂事。我想你是否还记得,记得你曾今有一个总是欺负你的哥哥,而我就像是你在我心中一样永驻着一个十一岁的我呢!你真是幸运的,不管怎么说我都会永远等待着你的归寻,我也在寻找着一个像梦一样成长的你。
如今,也不晓得你这个家伙长成什么面貌,但不管怎么说,有些日子是永驻在时光的长河中保存在记忆薄上,你还有没有在想你跟我一起,在外婆家的大核桃树下,等待秋叶被风散尽了裸露的核桃,我们都用期待的眼神希望着它的美味能包囊我们的味蕾;还记不记得我们跟那一群外婆家的伙伴们在西风刮着脸都红彤彤的时候依旧溜冰滩的样子,那乐呵的劲儿你也许早就忘,但我记得,因为你的存在是在我生命的夕阳中被染红的那半边天。
具体要离开的日子定下来之后,边安然度日,边读书。
读到一首诗:永在
史铁生
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够
坦然赴死,你能够
坦然送我离开,此前
死与你我毫不相干。
此前,死不过是一个谣言
北风呼号,老树被
拦腰折断,是童话中的
情节,或永生的一瞬间。
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够
入死而观,你能够
听我在死之言,此后
死与你毫不相干。
此后,死不过是一次迁徙
永远复返,现在被
未来替换,是度过中的
音符,或永在的一个回旋。
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够
历数前生,你能够
与我一同笑看,所以
死与你我从不相干。
离开前,我没告知任何人,康因为在学校不想让他从学校赶来,或者是不想听因为学校有课的理由而回绝的尴尬,虽然我并未想那么多,只是想告知我要走了!
多想的话,康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虽然在我看来他还是个孩子气的时候,稚嫩总归是最为纯洁的。我想我真该成年了。
我记得那个拐弯****下的黑暗,我们曾一起站在深夜的岔路口,看天空中眨眼的星星。
“康,你说。天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星星呢!”我问这话多少有点傻。
“哎呀!你这叫什么话呀。”
“什么什么话呀。星星不是有的暗有的亮吗?”我真像个孩子似的。
“嗯···那就来自黑暗之城喽。”康迟疑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说:“但是,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你是知道我是初中毕业的啊!”
“这有什么关系。”
“文化程度低呗,当然。”
“不要得。”我说。
“奶奶说:“天上有另一个我们,当我们看着星星的时候,他们同样看着我们。
“那是不是有个叫禾苗的星星。”
“也许!当然也有个叫康的星星。”说完我们相视一笑。康照例在我后背拍了一巴掌。
······
“哎。我们唱一首《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
这里的表演很精彩
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
“夜路不好走,小心。”
“熟悉了便没关系啦。”
“拜拜!”
“再见!”
对面的男孩好运——
至于大男孩,觉得没那个必要。
木栩知道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她死去活来的要送我,我并不愿意在离开的时候看见熟悉的身影,我希望总有那么恋恋不舍的滋味在心口徘徊。
所以最终木栩还是没有执呦过我。
“打算去哪?”
“瓜州。”
“什么地方。”
“大西北的‘风力之乡’。”
“到底什么地方?”
“就是一股脑的全都是戈壁滩,然后上面全都是风能的设施。风力之乡就这么由来的。
“听起来倒是不错。”
“对返程时去玉门关的的必经之路。”
“那——何至于去这么一个地方!”
“这个说不上,脑子短路了,就是一根筋的想去。”
木栩沉默了一会儿。她送给我一块石头,是她在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我接受,握在手心。
“再见!”
我转身时木栩向我招手。
“保重!”
远处传来这声音,我再没有转过身去看一眼,哪怕一眼。我做的决绝。我是怕一回头便见她留下的眼泪。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但是我就是不想转身后留下那恋恋不舍的愁容来。
我手里拿着哈密——瓜州的火车票,坐在候车室等待着,不久之后播音里传来WLMQ到SH的列车进站。
我起身准备,过了检票口,望了一眼哈密站室。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