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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万鑫燃妒火

万鑫第二天就知道了心怡和徐恒相见的事。

说起来,这徐恒一直是万鑫心中的一块石头。当初要不是徐家突遭大难,心怡本该是徐恒的老婆。这点心怡不知道,万鑫却很清楚。那时候天杰成天和他谈徐恒,说徐恒俊朗潇洒,聪明义气,是个很好的朋友,只可惜家道不幸,避祸他乡。还说小妹心怡和徐恒从小一起玩,感情很好,双方家里都有意结为亲家,等等。说得万鑫心生妒意。

后来唐家看中万鑫,万鑫就有点犯难,问天杰:“心怡会不会还恋着徐恒?”

天杰说:“你放心,心怡懵懂,年纪又小。过了这些年,早把徐恒忘了。况且徐家音讯全无,死活尚且不知,这辈子恐怕都不得相见了!”

于是万鑫放下心来。且见心怡聪慧端庄,家境又好,就安心和她过日子。

心怡颇有见识,又大气能干,没几年就辅助万鑫把小日子过得红火起来。此间还为万鑫生出一男一女,把合家大小的衣食住行料理得井井有条,成了赵家当之无愧的大娘子。不过,万鑫对她的感情始终是敬佩多于怜爱。作为老婆,万鑫挑不出她一点毛病。从长相上看,心怡不娇媚,但端庄;从性格上说,心怡不十分柔顺,但也贤惠不张狂;从处事上讲,心怡沉稳冷静,做事有理有节,让人信服。心怡说的话,初听上去刺耳难忍,后来想想都很有道理。总之,心怡错的时候少。然而,事事正确的心怡,却让万鑫感到自己蠢笨无能。渐渐地,万鑫对心怡从敬佩转为敬畏,甚至开始厌烦。但厌烦是厌烦,万鑫心里还是非常清楚,赵家大娘子非心怡莫属。而且,心怡必须完全属于他,虽然他不完全属于心怡。这次徐恒的出现,仿佛揭开了万鑫的老伤疤,让他疼痛烦躁起来。

上香回来的第二天下午,万鑫对心怡说:“晚饭你们几个吃吧,我去‘醉仙楼’会几个朋友。”

心怡拉住万鑫衣襟,劝道:“你好歹也在家陪我们吃吃饭吧。你看这法门寺的香也上了,你也该歇息歇息了。”

哪知心怡不提法门寺还好,一提法门寺,万鑫的邪火就燃了起来,猛地甩开心怡的手,破口大骂道:“你这娘们儿还好意思说!上个屁的香,不过是找借口会老情人罢了!都好几十年了,还在天天思夜夜想吧?好不容易见面了,一个是梨花带雨,一个是深情款款。既然这么浓情蜜意,索性改嫁给他得了!省得在这儿假装正经!”

心怡被万鑫骂得懵了半晌,方才转过神来,大哭道:“你干脆杀了我得了,怎么这样侮辱人哪!嫁给你这么多年我做错过什么了,这样作践我?我在你眼里就不是人吗?徐恒是我娘家亲戚,见个面怎么了,得罪了你那根神经!你既然看我不顺眼,我自己就去死个清净!”说罢就朝堂柱上撞。慌得金桂死死拉住。心怡正在气头上,哪里拉的住,只听“嗵”的一声,头上鲜血直流,昏晕在地。

万鑫没想到心怡这么刚烈,看她披头散发躺在地上,有些心疼又有些后悔,赶紧蹲下去,拿手探她鼻息。见没大碍,才对金桂吼道:“死丫头,呆着干什么,赶快去请李大夫!还有,叫二太太和三太太也过来看看!”金桂应声出门去了。万鑫一边把心怡抱到床上,一边骂骂咧咧道:“你自己私底下见男人还有理了?真是,哪有这种人,一点小事也要闹出人命才罢休!”守了一会儿,叹口气出去了。

婉萍和艳茹慌慌张张跑进来的时候心怡已经醒了过来。

婉萍问金桂叫了大夫没有。金桂说:“本来大夫都来了,大奶奶没让进门,说不想闹得满城风雨。”

婉萍担心道:“那怎么行?万一有事怎么办?”

心怡有气无力地说:“家里这点破事你还怕全城人不知道?我身子没那么娇贵,不碍事的。”

婉萍劝道:“姐姐和他治什么气。四妹妹才刚没了,要是姐姐再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得了?”

心怡说:“他是把我们这些人都看得贱了,骂起人来全没半点夫妻情分!我死了他就清净了,想干什么可心儿去干。我才不怕死呢,只可怜了我那两个孩儿!”

艳茹说:“姐姐千万不要这么想。其实老爷发脾气也是在乎姐姐。男人可不都这样吗,自己花花草草一大堆,他的女人却不准沾一点腥的!”

心怡瞅了她一眼,说:“你这猫儿馋了不是?”

艳茹赶紧喊冤:“姐姐不要扯上我!我可没什么旧相好的!”

婉萍笑着说:“你还没有?恐怕数都数不过来吧!”

艳茹知道婉萍指的是“春满楼”,红了脸,讥道:“我命贱,也没二姐姐贤良。只是这么多年了,怎没见二姐姐生出个一男半女来?”

心怡见她俩抬杠,就说:“你们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甭管命贵命贱,都是老爷的女人,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什么区别?只服侍得他高兴了,才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又说:“我累了,你们都回吧。”

这晚万鑫倒是回来得早,也没睡书房。先是到心怡那儿晃了晃,见心怡不理他,就到艳茹那儿去了。

艳茹喜出望外。吩咐丫头环儿铺床熏香,又叫小厨房备了些可口小菜。说:“老爷终于肯到我们房里来了,可把我想死了!”

万鑫问:“心怡不碍事吧?”

艳茹有点不高兴,说:“好不容易来了,问她干什么?”

万鑫说:“她今天不是寻死来着吗,我倒要看她死成了没有!”

艳茹说:“她会真去死?哄鬼呢吧,只吓吓你罢了。”

说罢给万鑫斟上酒,说:“你放心好了,你的大老婆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不会轻易去死的。”

万鑫说:“你这小机灵鬼也不一般,都不是省油的灯!你看看,刚提到她,就把你这醋缸子整翻了。”说着起身抱起艳茹,扔到床上。

两人一夜香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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