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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可爱的李斯(2)

李斯看到名学大儒如荀子者,只能对着二三子耳提面命研究学问;而不学无术若春申君之流,却能驱使天下的士人鞍前马后。他的心里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人是多么功利和现实啊,驾驭众人并不什么难事,人都想要财富和权势,因此可以被轻易的捆缚。

李斯经过认真的思考,他确定了自己和那群人一样,热衷于追求权势和财富,他必须明确自己的目标,他要做春申君第二,但不是做个不学无术的人。最后他鼓起勇气,到学校教研室找到了校长荀子,开始了一次谈话。

李斯:校长,我要换专业?

荀子:小李,你要学习什么知识?

李斯:帝王之术!

荀子:小李,你变坏了!

李斯:校长,您不是说人性本恶。

就这样,李斯开始跟着荀子学**王之术,要在诸侯乱斗的战国时代开始他的事业,他的心脏膨胀起来,让他有点闷的慌,最后拿起荀子的《劝学》读了20遍,心里才觉的好过,这就是人生啊,要一步一个脚印,才可以走的长远,好好学习吧!

李斯在这所学校里很孤单,他不屑于跟学问不如自己的同学交朋友,而这里的贵族学生又不屑跟他这样的草民交朋友,直到后来他也只结交了一个朋友,就是那个韩国贵族韩非。他们学问相当,应该说韩非的理论水平很高,李斯的实干经验丰富,他们互相欣赏,所以成为了好朋友。

韩非是个结巴,能不说话的时候,绝不多说一个字;李斯也讨厌不干实事的贵族们,这些人三五成群的侃侃而谈,都是讨论无用的知识,比如在哪家酒店喝酒泡妞、哪家的美酒好喝、或者又淘了一把宝剑等等。

李斯对这群人非常不屑,当然他也不敢做的太明显,这群贵族们的拳头从来对平头百姓不客气,而且相当凶猛,弄不好还要刀剑相向,李斯准备留着这条命干大事,因此从来不跟这群人生闷气,更别说打架斗殴了。

李斯和韩非相处的很好,他们两个都是荀子的得意门生,两个人经常一起切磋学问,主要是为了陶冶情操,畅谈人生理想,休息日的时候就出去小酌几杯,李斯经常到韩非那里蹭饭,改善伙食,而且韩非结巴着说话,也给李斯带来了不少快乐,两个人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越聊越开心。

李斯家里不富裕,出门学习带的钱也不多,这几年间也蹭了韩非不少饭,他是越蹭越有感情。人的感情是复杂奇特的,有时候通过肠胃也能产生感情,比如酒肉朋友;有时能够通过眼睛产生感情,比如小伙子看上了美女。

对李斯而言,他和韩非的友谊,不是几顿饭就能建立的。他心里想等以后发达了,一定要好好报答学弟韩非,但是他能报答这个韩国贵族什么呢?他也不知道。受了别人恩惠,懂得感恩是好品质,这一点是人之常情,但是对于李斯而言,他心里这样想,是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有出头之日。

转眼间李斯就毕业了,他的学问是一流的,但是名气却不高,本来想投在春申君门下为楚王服务,但是当时的楚考烈王熊完(听这名字就有点惨淡!)为生不出儿子而烦恼,天天在后宫着急生孩子。

李斯觉的这个国王早晚要完蛋,就不想在本国发展了,而其他国家也都是内争外战衰弱不堪。他想自己要找一个大平台,将自己毕生所学都使出来,一定要建立一番功业才甘心,当时的国家中只有秦国才能提供这个平台。

他已经快40岁了,这个年龄在战国时期已经算不得年轻了,他必须当机立断投入到时代的召唤中,实现平生的愿望。他已经打定了注意!没错!他要到秦国!

临行前他去向老校长辞别,并对天下的事情做了一番透彻的分析,荀子本来想让李斯留校任教,将来担任这所大学的校长,然而李斯已经决定要走!他只能对小李说,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李斯走了,荀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仿佛看到了烽火乱起的惨景,又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小李究竟说了什么呢?他说的很坦荡,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功利思想,我觉的他活的很真实,所以现在把原文列出:

斯闻得时无怠,今万乘方争时,游者主事,今秦王欲吞天下,称帝而治,此布衣驰鹜之时而游说者之秋也。处卑贱之位而计不为者,此擒鹿视肉,人面而能有强行者耳。故诟莫大于卑贱,而悲莫甚于穷困。久处卑贱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恶利,自托于无为,此非士之情也,故斯将西说秦王矣。

这句话翻译过来是说,我听说人不可错过机会。当今世界如果各国在争霸天下,那么游说纵横者能够掌握大权;然而现在秦王要吞并天下,自己做皇帝治理天下,这个时候正是平民百姓建功立业的时候,而到了游说纵横者的终场。处于卑贱的社会地位却不想成就事业,这就像是禽兽看着肉却不吃,这些人不过是披了人皮的行尸走肉。人活在世上,没有什么比卑贱更大的诟病,没有什么比穷困更可悲。一个人长久的处于卑贱困苦的处境,非议社会,厌恶诋毁世人追求功利,人生浪费在无所作为上,这不是士人应该追求的,所以我要一路向西游说秦王。

小李很坦诚,丝毫不掩盖追求功名利禄的雄心壮志,这种开创精神很可爱。他这简单的几句话,批判了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批判了有清静无为思想的人,批判了甘于平庸不求进取的人,而且他预言了纵横游说者将彻底失业,而秦国将统一天下。

当然从这里才可以看出,两种老鼠的处境为什么能给李斯如此强烈的刺激,这种思想的爆发不是老鼠引发的,而是李斯心中长久苦思不解的问题,这个问题的主旨就是,一个人真正的存在价值是什么?

他读了万卷书行了万里路,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生追求的道路,抛弃了纠缠于心的错误思想,他虽然刚刚迈出头一步,仍然一无所有,但是他敢于嘲笑所有落后于时代的人,因为这些人很快就会被现实淘汰。

李斯一直不停的嘲笑,以致于自己的脸部肌肉开始抽搐,他要平复一下心情,开始给阿政讲法律的学问,他讲的很直接“法律和政治一样,都是关于惩罚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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