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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可爱的李斯(1)

自从阿政当上秦王后,他就不再和一大帮子兄弟姐妹、叔叔阿姨们在一块读书了,为了树立秦王高大形象和无上权威,必须把他隔离起来加以教育,这时候他偶尔能见到表叔昌平君“雄起”(熊启),经常见到妈妈、吕不韦,更常见的是他的家庭教师李斯。37岁的李斯是一个很牛叉的学者,阿政从心底觉的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平时对他很尊敬。

李斯是楚国人,在楚国有多年的从政经验,而且生活阅历丰富。秦王知道楚国幅员广阔,是称霸南方的大国,对楚国的情况很好奇,常常等到课业结束后向李斯询问楚国的情况。李斯有多年的民间生活经历,他总是从楚国人民的生活讲到整个国家的历史及各时期面临的问题,这让从小就生活在民间的阿政深有感触,也从此掌握了很多治国的道理。阿政喜欢听他的课程,李斯也是不是出些注意,顺便拍拍小秦王的马屁,让这个不管事的阿政觉的挺舒坦,就让历史做了个长史,平时就向他讲述古今政治得失。

阿政的表叔昌平君也是楚国人,但他讲起楚国的事情时,从来都是列举贵族祖先的辉煌事业,然后自我陶醉般的感慨万千。阿政真的很想痛扁他一顿,因为他的讲述总是娱乐了自己,腌臜了别人,再看看“雄起”的嚣张表情,阿政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决定还是忍着吧,虽然他也就20多岁,但是论辈分毕竟是表叔。

李斯很年轻时就参加工作了,在楚国的一个郡做小吏。有一次内急到宿舍厕所中解手,发现一只吞食污秽的小老鼠,一听到人和狗发出的声音响动,就会战战兢兢惊恐不安。后来,李斯检查仓库是,又发现了一只老鼠(跟老鼠有缘),平时吃的都是官府的粮食,居住在大仓库里,不用担心风吹雨打,也不用担心人和狗的骚扰。李斯看到这两只老鼠的命运的差别,忍不住嗟乎一番,坏孩子和好孩子就像这老鼠,都看自己在那安家啊!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李斯是一个不甘平庸的青年!他不甘心在楚国做个厕中鼠,他要替自己找一个更广阔的平台,他要做牛鼠。他辞职了!他要继续学习深造,然后争取更优越的就业机会!他一刻也没迟疑,就立即来到了楚国兰陵县,参加这里一所私立大学的首轮招生,这所大学的校长兼教研室主任是大思想家荀子,此时他还兼任兰陵县长。

荀子是一个教育大家,他的学术见解融合了法家的思想,早年在齐国稷下学宫担任校长,见过无数的学者名流,手底下研究的课题很多,影响最广泛的是他提出了“性恶论”,强调后天环境和教育对人的影响,提倡个人的奋斗,这些都和李斯的思想相合。李斯的书法好文章好政治素质好,是一个典型的“三好学生”。当时的考试笔试较次要,但师生间答问很常见,招新当天荀子和李斯就谈了几个小时,荀子立即批准录取了李斯。当大学者荀子问李斯的职业理想是什么时,李斯对荀子的崇拜之情蒙蔽了他的理智,他说自己要为全人类的幸福服务!荀子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并在他的测评记录上写道“小李是个好学生。”

李斯入学后的第一节课校长亲自授课,校长把他的好朋友春申君也请来了,准备让他和学生们交流一下做官的那些事儿!

这里的大多数人并不是来听荀子讲课的,他们真正要看的是春申君的风采,这些人都想获得高官厚禄,所以才投到荀子门下研究学问,试图获得荀子的看重,然后再通过他做春申君的门客,然后在楚国政府中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荀子讲的道理透彻,教室内外的学生们坐的都很规矩,一次课下来,有的人听得津津有味,有的人则心猿意马焦急万分,他们等待着这次课结束后,楚国的重臣春申君的到来!人们在荀子面前表现的恭敬有礼,不敢有丝毫违反学校规定的举动,现在听着这位大学者的课程,但心思却完全不在他讲述的真理上,而是做着各自的美梦!

李斯安静的听着课,他以为自己是唯一懂荀子的学生,而且是能够从学习中得到乐趣的人,他以为自己能够真正平静下来,这时候他发现在对面坐在一个年轻人,专心致志的看着荀子听课,他们相视一笑继续听课,这个年轻人是个韩国贵族。

荀子的课程结束了,春申君上台给学生们讲话,他带来了一大批高级门客,这些人的穿着绫罗绸缎,脚上的鞋子镶嵌着珍珠,腰上挎着精美的宝剑,每个人都趾高气昂霸气侧漏,引来无数人赶来观瞻。教室几乎被挤爆了,窗户外面趴的都是学生。

几个不小心绊倒的学生立即被拖着扔了出去,毕竟空间是宝贵的,后面那么多人还在挤着呢!这群学生不管是出身如何,在春申君面前都显得那么卑微,他们不是崇拜春申君这个人,而是崇拜春申君掌握的权势和财富,这些才是让人垂涎三尺的东西啊!

李斯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来,他远远的看着这群近似疯狂的人们,他们刚才不是和自己一样,安静的坐在那里听老师讲解学问吗?现在这些人的就都暴露他们内心的欲望了,人心就是这样啊,他们渴望权力和财富!学问不过是挂在嘴边哄骗人们的把戏!

李斯突然感到,某一个刹那自己要终生专研学问的想法是可笑的,他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即使专研学问有所收获,在这群唯利是图的人中间又有什么价值呢?他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是个蠢货,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想起来自己看到的那个厕所中的老鼠,心里感到一阵恶心,那不就是自己的写照吗?如果他要沉浸在书堆中过一辈子的话,那么他就永远是那只肮脏可怜的厕中鼠,只能在臭气熏天的厕所一般的环境中,度过不值得可怜的一生,他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李斯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春申君,听着他向疯狂的学生们宣告的话语,他确定黄歇(春申君)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不值得这么多人为他着迷,他不过是受到楚王的信任才有今天。李斯不想和任何人争执这个问题,何必呢?人毕竟浅薄无知。

李斯看着西方降下的落日,他的心中一阵惆怅,他的远大前程究竟在哪里呢?他决定不再思考这样让人颓丧的问题,他要离开这里在宿舍单独呆一会儿,想想人生和未来,也许什么都不去想,就是一个人安静一小会儿。

他转过身发现不远处的一个年轻人,是刚才课堂上看到的那个同学,那人也从人群中脱身出来,他们相视一笑擦肩离开了,那人不是别人,他是韩国公子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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