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真相对安震霆的打击太大了,他一直像个傻瓜似的相信丁鲍磊夫妻俩,不管他们说什么,他都毫无疑问的相信他们。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她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如果说有半句是真的话,那一定是他听错了。他不能原谅自己,更不能原谅他们。假如不是他们骗他说自己的妻子带着小孩跟好朋友去了国外,他也不至于相隔了13年之久才找到他们。更让他痛心的是,妻子居然在他找到之前早已经离开了人世,这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啊!
当天中午,高嵩开车载安震霆父女俩去了艺林音乐学院。
羽仁在学校门口见到自己的父亲难免有些震惊、激动,但他表现的镇定又不失为一个男人天性的品质。
一家人终于团聚了,高嵩作为旁观者,他见证了一家人团聚的整个过程。他甘愿做了一整天的司机,下午又载着三个人去了墓地看望羽欣姐弟俩的母亲——韩秀珍。羽仁下午本来有课的,但他史无前例的撒了一次谎,做了一次逃课的坏学生,说下午已经没有课了。
从墓地回来已经是下午17点了,安震霆提议要到羽欣姐弟俩住的地方去,因为他很想看看姐弟俩到底住在什么地方?生活得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如羽欣所说的“挺好的”?
团聚时其乐融融的气氛愈益的在屋子里升腾、蔓延。刚下班回到家的采琴丈二摸不着头脑,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陌生中年男人和高嵩还有羽仁正聊得欢,时不时陌生中年男人还爽朗的哈哈大笑。她惊疑地望着他们三人,脸上挂着怯生、不自在的笑容。然而,陌生中年男人却像早就认识她一样很礼貌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同她打招呼。以她在社会上粗浅的阅历经验告诉她,这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也因此她那不怎么良好的心里素质和定性开始让她感到有些慌乱不安,她连忙受之有愧地走过来很礼貌地握了握手。高嵩忍俊不禁地看着她窘迫到滑稽的神态,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样子肯定显得不太得体,可笑到了极点。本来僵硬、不自然的笑容就愈益雪上加霜显得更加不自在了,以至于使她的脸看起来像小丑似的让人哑然失笑。
“采琴姐,你站着干嘛,赶快坐下来呀。”
羽仁看到窘态万分的采琴,便起身走到她身边,把她推到沙发前,让她坐了下来。但她那种难看到抽筋的笑容还遗留在脸上。她得知使她发窘的陌生中年男人是羽欣姐弟俩的父亲时,她觉得自己耳膜肯定出了问题。她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像足了小丑似的诧异万分。她似乎比羽欣姐弟俩还要激动,腿脚有些发软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客厅,三步一回头地走进了厨房。
“羽欣,他是你爸啊?”采琴不敢置信地问:“双羽集团的董事长——安震霆是你爸爸?”
羽欣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回答,继续洗菜。
“天哪,他是你爸爸?双羽集团的董事长——安震霆是你爸爸!”
“是,”羽欣这才回答说:“你已经说过一遍啦。”
“哦,是吗?”采琴像失忆了似的,说:“我已经说过一遍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采琴是不知道,就连她的反应太过了她也不知道,反倒像是她突然认了个从天而降的有钱老爸似的。处于像她这种激动状态中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让自己的言行举止得体些。她只知道要表现出内心欢呼雀跃的情绪而已,至于事后会不会被人耻笑,那是另外一回事。
羽欣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个多小时,做了一桌子的拿手好菜招待父亲。安震霆脸上那种喜悦而又赞叹的笑容也让她颇有些洋洋得意,他还声称这是他13年来吃过最丰盛、最可口的饭菜。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就快过去了。晚餐后,安震霆很是不舍地坐上了车,由高嵩开车送他回家去了。昨天晚上的同一时间,他还忧心忡忡地担心羽欣姐弟俩不会原谅他和他相认。可经过一晚上的时间,事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甚至还有些没完全适应过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说梦一醒又会恢复到今天以前的样了。他的这些话喃喃自语地不知道说多少了遍,于是驾驶座上正在开车的高嵩就只好孜孜不倦、不厌其烦地提醒他说:
“您没有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珍珠也不会有这么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