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是个奇妙的东西,它引导着世间万物向前迈进,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的位置,都是存在理由和作用的。
每一个物种能存活到现在,都必然已经与数亿年前的祖先完全不同,就算表面上看差别不大,器官和体内遗传基因也一定发生了变化。
其实说白了,进化的机制并不复杂,基因是存在突变的,每一代生物,相同物种之间也会存在微妙的差异,之后,细微的突变不断累积,对生物自身有益的部分会保存下来,恶劣的突变就会消失在历史长河里,成为化石库里记录下来的资料。
阿尔伯特正在给塞西莉娅画肖像,用素描的方式,她把自己的种族标志亮了出来,那些比人多出几个零部件的结构,都是有用的,耳朵和尾巴可不是弄出来好看的,它们为这个种族带来了巨大的生存优势。
头顶和头部两侧的耳朵让他们拥有四声道,由此,他们拥有【立体听觉】,也就是,根据声音来精准判定声源的方位和自己的距离,部分优秀个体,甚至可以通过发声和聆听回音在大脑中构建出四周的环境,还能听见次声波,躲避灾难,对这个种族来说,整个世界都是嘈杂多变的。
尾巴也有自己存在的意义,整根一点二米长的,类似狸花猫毛色的尾巴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神经,进一步强化了感知:通过它,猫族能感知到气流的细微变化,空气湿度,气温高低,而且还有平衡仪的作用,让他们的平衡能力提高了数倍,大部分猫族人一生都没有哪怕一次跌倒过。
两个器官上都遍布着神经,让他们的感知异常敏锐,但与此同时,密集的神经也导致了两个部位十分敏感,也导致了它具备某些特殊的意义,在近几百年还多出了些奇奇怪怪的用法,至于这里的用法到底是什么。。。为了避免本书被和谐【虽然没几个人看】,我们暂时跳过这个话题。
“好了,画完了,你看看满不满意吧。”
轻呼一口气,阿尔伯特完成了他的杰作,以山峦和森林草地为背景,画中的女子惟妙惟肖,他的手很稳,连一点抖动都没有,注意力也很集中。
作为对自身控制力很强的职业者,就算再怎么画,他也不至于画的难看,更何况他练过,虽然时间不长就是了,不过巫师学东西本来就快,算是把师傅能教的都学了,之后要提升水平就要自己慢慢练。
“嗯,看起来挺像的。”“我以前学过的。”“那,这画给我了?”“专门给你画的,当然归你了。”
现在,他们正在一片山脚下,前方就是崇山峻岭,接下来的路会难走很多,所以,两人决定趁着还没进山的时间吃点好的休整一下,然后用最佳状态尽快穿过山路,那个死于山崩的幽灵旅人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就算到了他们现在的程度,不能及时反应过来被山崩掩埋最后也会非常危险,虽然概率非常小,还是会发生的。
“说真的,你从北部被一直带到南方到底走了多久?我怎么看,都不会短到哪里去啊。”“我记得也就是几个月吧,十几年前的事情,忘了不少,但是大致的过程我还是记得的。”
他觉得自己似乎把旅行时间计算的太短了些,按目前的速度,最少也要在半年的基础上再加一个月,才能成功抵达北部草原,兽人自治区,或者说兽人公国。
名义上是一个阿瓦兰迦属国,实际上真的就是一个自治区,一些建国初期就存在的历史遗留问题,在建国之初,许多异族便要求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为了保护国家团结,而且国内局势尚不稳定,当时的政府答应了,这就是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公国的由来。
只不过,在近代,所谓的公国国王能掌控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每当一个公国的国王死去,其儿女上台,阿瓦兰迦政府便会稍稍的将他们的权柄削掉一些,估摸着再过一两百年,公国就会消失,或者更早,记得好像是有这方面的新闻。。。
相比之下精灵倒是聪明了很多,他们一开始就明白,从来没有哪个统治者会容忍自己的权柄握在他人手中,就算暂时的妥协了,以后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开始就没有要求建国。
阿尔伯特开始拉着她慢跑。
以每小时十五公里的速度慢跑,对他们来说和走路的区别不大,连点多余的奶油脂肪都消耗不了,也就差不多等于吃饱饭出门溜两圈。
当他们一直跑到一座铭刻的碑文前时奔跑速度终于慢了下来,从小跑变成了走路,这是个里程碑,上面刻着的,是前面要经过的山的名字,以及山的高度,上面的路总长度有多少千米。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除了一件事情很不自然:目前所做的事都是在夜晚发生的。
月亮微微有些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住,月光并不强烈,在两个小时前,天空还是晴朗和开阔的,两个小时后,变幻莫测的大自然母亲就给了自己的孩子们一个大惊喜。
随时有可能会下雨,但对两人影响不大,他们歌照唱舞照跳,互相开着玩笑,讲着笑话,在里程碑旁边坐下,取出了当做夜宵的食物。
依靠残余的月光,他们还是可以看清山路的模样,一条极为平整的石路往前,道路两旁,是密集的树木,还能模糊的看见一棵几十米外的树上挂着刚长出还未长成的果实,几根藤蔓还试图越界,扎根于道旁,却在路面上延伸。
现在还有不少的夜行动物在穿梭,能听见十分细微的动物叫声,鸟叫声,还时不时有某处的虫鸣声戛然而止,向人们展示了大自然的活力。
阿尔伯特向前发射了一个不会爆炸的火球,它的光与热始终恒定,一路向前飞行了三十米,让整个三十米范围内在他们眼中都变得清晰了,然后就散去,重回自然。
他和她微笑着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向着进山的山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