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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逢魔

时间到了傍晚,我们起身下山寻找食物。

一顿不吃食物仅仅肚子感到饥饿,严重点胃疼,连续几天不进食就会死去。应该是按照能量守恒吧,我们人类做出某种行为耗费能量,想要能量不散尽,就需要补充能量。真是麻烦的定律与生物呢。

“小栾。”

有人叫住了我。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

老板走到我旁边说:“不好意思,那个我走不开身,你能不能帮我们带些食物。随便什么都行。”边说,他边看向他身后坐在地上,沉默不语的妻子。

我理解的点了点头。

“哦,还有叫我小魏吧,不要再叫我老板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了。”

“嗯,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食物带回来。”

“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啦。”

转身,我跟上众人下山。

不知道是海啸的缘故还是什么,山下四周能吃的食物少的可怜,看来是我们太天真啦,之前只是运气好才容易找到食物,怎么可能遍地都是完好无损的食物呢?

以后,食物的获取将越来越艰难吧。

有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找好了自己那份食物,不满足的继续寻找着,看来是打算多囤积一些。

我花费了较多的时间,才找到两包面包,一罐鱼罐头,水没有找到,身上半瓶矿泉水还是中午剩下的。

回到山顶,我将两包面包递给魏鹏飞,他向我道谢后,便劝说他妻子将面包吃掉。他妻子张莹莹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失去孩子的打击还没让她恢复过来,木然的咬着面包。

也许过段时间,她就会振作起来。

吃过晚饭,已经是夜晚了,大家各自按照自己的喜好行动。或聚在一起交谈,或如我般独自坐在山顶平台某个地方。

她,聚在一群十几个人中,气氛看起来不错,竟不时有欢笑声传出。她,脸上的表情是毫无防备的模样,和众人相处融洽。

这一刻,我明显感觉自己是外人般,她属于那里,属于人群,在我触摸不到的地方。不,我本来就是外人,连开始都没有,又如何谈曾经拥有?那拥有的又究竟是什么?

她转过头,视线看向我,我连忙将头撇向另一边。

我不明白,大家究竟是怎么在全是陌生人的环境下,迅速熟络打成一片,并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我好像并不具备这种理所当然的技能。

她,现在应该知道我是性格孤僻的无能家伙了吧。

也好,因此看轻我,不与我接触,我正好轻松自在!

“你的小女朋友好像并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呢。”

听声音就知道是唐娜娜,因为她白天无端辱骂我,我拒绝和她交谈。

她并不介意我不搭理她,在我身边坐下,低声道:“那个,你和你老板关系很好嘛。嗯,不错,温和的老板,勤快的员工,真是让人轻松愉快的关系。”

我依旧低着头,不愿搭理她。

“我说。”她在我耳旁低语道:“你要不要杀了你老板和他妻子?”

我瞬间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那双妖异的单眼皮大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蛊惑人心的光芒。

“友好的员工老板关系,真是这种关系吗?真是笑死我了。仔细想想,你一定被欺骗过吧,被压迫过吧,被剥削过吧。所以,现在是个机会,宰了他,让他为犯下的错赎罪!放心,现在这种情况,只要你小心一点干,不会有人知道的。哦,除了我。”

我直视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颊。

“每天担惊受怕的工作很苦吧?提上一万个小心对老板察言观色,害怕惹怒老板而遭到惩罚。知道吗?你将你宝贵的时间奉献给了他,所换来的不过是勉强温饱而已,而他却四处挥霍你给他赚到的宝贵财富。

这公平吗?不公平!凭什么分配如此悬殊?看他吃得那么白白胖胖,一定没少占你便宜吧?杀了他这只猪吧。”

我盯着她,缓缓说:“你的思想很危险。”

“我说错了?别多想了,为昔日受苦的自己报仇吧。今晚等全部人睡着后,就宰了他。我看好你哦。”

说完,她微笑着离开。

拂过身体的夜风很凉爽,我不知不觉中睡着过去。

我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游乐园中。我们坐上摩天轮,云霄飞车,旋转木马,碰碰车。无需言语,她展露的笑容就让我明白她是何等的高兴。

光是看着她的微笑,我都觉得高兴。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她忽然从我眼前消失,我张口想呼喊她的名字,却发现开不了口。并不是被人堵住嘴巴什么的,原因仅仅是我无法从我的世界里,找出组成她名字的字。

“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喊摇晃着我的脑袋。

我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早晨明亮的阳光,随后看向四周。

只见醒过来的人跑向一个地方,而在那个焦点位置,有一名女性蹲在地上不停做出呕吐的动作。在她不远处,躺着一名一动不动的人。

难道?

我站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后,发现那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死了。头部被一块大石砸扁,手脚散乱的伸向四周,不是死于海啸或地震,而是被人谋杀。在鲜血淋漓的地面上,还留有一块同样沾染鲜血的大石。

所有人都醒了过来,并被这残忍的画面惊吓住了。

“这是……?”

“被我们中的某人杀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喂,别哭了,你应该是第一个发现的吧!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那名呕吐的女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啊!我醒来的时候,准备四处走走,结果就看到……”

“你醒来的时候,还有其他人也醒了吗?”霍光耀追问道。

“应、应该没有吧。除我之外其他人都躺在地上,不知道有没有醒。”

“别狡辩了!就是你杀的!你是第一个醒过来的,没有人知道你干了什么,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你!”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相信我!”

“不是你是谁?说说看啊!”

霍光耀一声大喊:“大家不要吵了,虽然她有嫌疑,但是没有充足证据的话,断定她是凶手也太可笑了。”

“那你说怎么办?不找出凶手的话我们都有危险。”

“我比你们更想找出凶手,因为我有需要保护的妻子,父母。但是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凶手啊!这种情况下,我们每个人都有嫌疑。”

我看向唐娜娜,她站在人群中,面无表情,猜不透此刻在想什么。感应到我的视线,她转头看向我并做出挑衅的眼神。

我撇开头,置之不理。

“有没有认识死者的?”

死者脸颊一片血肉模糊,无法看清外貌,我们借由他的衣裤辨别他的身份。记得们在广场相遇的年轻人,脾气看起来挺温和,和大家的关系处的也不错。

没有人应声,看来是独自一人。

“或者说有人知道死者和我们谁有矛盾?”

的确,现在这种情况下,仇杀有很大几率发生。

“那个……”唐娜娜往前一步,说:“我知道凶手是谁。”

瞬间,几十双视线全集中在她身上,她并不胆怯,指着我说:“凶手就是他!”

“什么?!”

眨眼间从我身旁清出一片空地,人们离我远远的。有冲动的家伙手里甚至捡起了石块。

我静静地看着她道:“你的证据?”

“呜!好可怕!”她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害怕神情,好像我会伤害她一样。

“我记得他曾对我抱怨,说死了的那个人曾经抢过他找到的食物。”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紧接着怒火从他们眼中蹦出。只有我一人发现无人盯着的唐娜娜嘴角向上弯起。

“说!是不是你干的?混蛋!”

“一定是他!看他平时闷不吭声,独来独往,性格肯定扭曲的要命。错不了,就是他!”

“让他偿命!”

“对!让他偿命!因为一点小事就杀人,实在太可怕了!”

“这种人让他去死好了!”

男人们手持石块和木棒围在我四周,女人们则退离了一点。

“你有什么说的?”

我一一注视着将我层层包围的人们。皱眉沉思的霍光耀,怒不可遏的刘汝海、王强,大失所望的她,满脸不可置信的魏鹏飞。

你们都想我去死吗?

我静静地说道:“不是我杀的。”

激动的人们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耳边充斥着喊杀声。反正现在的情况是法律已经名存实亡,将我这个杀人凶手绳之以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

唐娜娜再次站出来,用力安抚众人,大喊道:“大家听我说,这样对他不公平。虽然他有说过那种话,但是那又怎样?他真的是凶手吗?他只是向我抱怨过而已,就凭此说他是凶手也太武断了吧!难道连说话抱怨都不行吗?”

人们安静了下来。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一会说他是凶手,一会又说他不是凶手,你是在耍我们吗?”

“我怎么敢?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可是,他有杀人动机吧?难道不管他?就这么放过他?”有人发问道。

“我们每个人都有嫌疑。只是他的嫌疑最大。”

“既然这样,就把他绑起来!还是有人死掉的话,就排除他的嫌疑。没有人死的话,他就是凶手!”

“不行!”霍光耀这时开口否定道:“凶手就在我们之中。如果他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接下来故意不再杀人,那不就是我们冤枉了他。”

有人开口道:“我受不了啦!你们继续讨论吧,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们这群杀人凶手。”

“我也要离开。”

“我也不想和杀人犯呆在一起。”

“不行!谁都不能走!”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大吼着,并挺身拦住去路。

“脚长在我身上,你管得着吗?”坚持要离开的人脸上泛起冷笑。

“我说了,谁都不能离开。万一离开的人是凶手,在夜晚偷偷摸摸回来怎么办?我可不想半夜睡着的时候被人砸破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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