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地牢时不时传出一阵阵惨叫声,这里仿佛是杜满建造的地狱。
听了杜满的话,心里踌躇不安。来到这“地狱”,没了退路。
可是,杀鸡都没亲自动手过的我,如何砍去眼前男子的双手,还要不断地在他伤口上撒盐,看着他直到他流血身亡。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杜满的惨无人道让我倒吸一口凉气,人命在他眼里,比草芥还下贱。
“怎么了,苏小姐?怕了?”杜满调侃道,“我一直以为南教主教出来的人应该对这种血腥场面不会太过于害怕和恐慌,今日一看,并非如此。”
“杜城主想多了。教主教我的只是弹琴之类文雅的东西,并未教我这些。”我尝试着劝服他让我不要做这种事,“这个惯犯,城主您随便处置,我毫无异议。就像我说的,既然来了西城,就是西城的人。不会对南城的人有丝毫怜悯。”
杜满大笑:“苏小姐,你好像还没意识到我让你来的目的吧?我让你来就是为了看看你的诚意,如果你亲手帮我处置了他,就相当于用南城人的血跟南城一刀两断,这样我才能信任你。”
“来人,把他弄醒。”杜满下令。
一个人端着一桶冷水狠狠地泼向晕过去的男子。男子一下子被惊醒,深吸一口气,吐出些进入他嘴里的冷水。干在眼皮上的血迹让他困难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他看过来,意识还有些模糊。
杜满从侍卫手里拿过一把剑,递给我:“去吧。”
我看着递来的剑,心里惴惴不安,要怎么才能让杜满“放我一马”。
芸姨走上前,在我耳边低声劝告:“苏小姐,您就赶紧闭着眼砍两下吧。如果今天你不这么做,让城主误会您是南教主派来的奸细,您接下来的路,就同这惯犯一样了。”
芸姨的话想是勾起回忆的迷药,让我想到夜绝对我说的话。
“如果杜满提过分的要求,你也要尽量满足他。现在得到他的信任很重要。”
……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男子,压制着心里的怜悯。
没错,现在得到杜满的信任很重要,为了南韶的计划……对不起了……
我走过去,看着他沾满血迹的左手,抬起拿着剑的手,颤抖的双手握着剑柄,闭上眼,狠狠地落下。
血液喷涌而出,洒在我的脸上,他的左手扑通一声掉落在地上。
“啊――”
男子惨叫,剧烈的疼痛让他紧绷着身体,青筋暴起,咬牙切齿。这一用力,让他断手的伤口处,流血变得更加疯狂。
刹那间,我只感到背后一阵刺骨的寒风,麻酥酥的顺的骨缝蹿到我头顶上。也顾不上是什么样的情感让我开始发抖,以至于让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我猛地转过身背对已经断了手的男子,用手指抹过脸上的鲜血,呕吐感油然而生。
我跑到一边,眼里浸满泪水,一只手扶着墙干呕起来,反胃感让我的指尖用力的抠着墙面,仿佛要陷进去。血腥的味道在我的鼻尖久久不散。
杜满走过来,双手落在我的肩上,我打了个颤。他想抱住我,我赶紧别过身子,假装干呕起来。
他满脸心疼:“好了好了,剁也剁了,我也不想为难苏美人。看来南教主真的是诚心诚意的给我献上一位才女,是我多想了。”
“来。”他看向芸姨,“扶苏美人回房,受了惊吓要好生休养。”
芸姨赶紧走上前扶我离开。
背后,只听到杜满吩咐道:“你们把他扔到后面的树林里喂野狼吧,别忘了还有地上的手,都给我拿走。”
回到房间里,我坐在桌前,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来的。仿佛手脚已经不是自己的,瘫软无力,脑海里全是砍掉那个人的左手的血腥画面。
那个男人,会死吗?
我握紧发冷的双手,心里的声音持续不断……
他会因我而死吗?
“苏小姐,”芸姨打断我紧张的思绪,她见我满脸惊慌,温和道,“奴婢去烧点热水给您拿来,洗洗这些血渍。”
我点点头,根本没有听进她的话。
芸姨离开,夜绝便来了。
他像是在暗处把握好了一切,随时出现,随时消失。
“你这一身血迹……”他本想调侃,但看到我惊慌未定的脸,他缓和下口气,“你还好吧?”
“他可能会死……”
“谁?”
“一个南城人。”
“杜满让你做了什么?”
我看向夜绝,泪水忍不住再次涌出来:“他让我砍了他的手。”
“砍手应该不会死人。”他尝试安慰我,“他现在还在地牢里?”
我摇摇头:“杜满让人把他丢去树林里喂狼。怎么办,夜绝。我不想害死人,我也没有办法,为了南韶的计划,我只能这么做……”
“你别哭了,我从来都没安慰过女人。”他把手放在我的背部,轻轻拍打,“我都没怎么跟女人接触过,除了我姐姐。”
“你姐姐?”我抬起头问他。
“对呀,亲姐姐,长得可好看了。”
我低下头,拭去眼泪。我并不在乎他的姐姐,我只担心那个被我砍去左手的男子。
“要不这样吧。”夜绝看透了我的心思,“你既然这么担心那个人,我去找找他好了。”
“真的吗?”我又恢复精神,“夜绝,拜托你一定要找到他!救他一命!”
夜绝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窗边:“我尽力。”他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里。
“你在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