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玄同一众喽啰赶在在无量山的无关人士,关了堂门,有帮众磨刀霍霍,只等林毅开口,将符圣使、段誉等人砍成肉泥,侍剑虽有心劝解,却见林毅面目淡漠,知道自家少爷此时劝不得,无从开口。
符圣使自道十死无生,却想着如何救出一众姐妹,又感念段誉楞头援护,便开口说话,语气柔弱了不少:“你要取我性命,拿来便是,本姑娘皱一下眉头就叫你爷爷!快快放了我姐妹,还有这傻瓜儒生,不然,万一叫姥姥知道你这逆行,非抽了你的筋不可。”
林毅见这姑娘初始眉目舒展,只道是她愿意服软,不想三两句话又开始威胁,唉了口气,坐回主位,使神农帮女眷替两个断了腿的姑娘接好骨头,敷了药,又叫侍剑替九个姑娘活血顺气,却不解开其穴道,只叫她们能微微活动,一展手,待其入座,说道:“这位姑娘,既然你是领头,现在可否好生说话了?”
符圣使不明所以,看林毅换了一张面孔,不免起疑,谨慎打量着林毅,指着在地上不住滚动的段誉说道:“你先解开绑住那傻小子的牛筋绳,再说其他。”
林毅道:“我为刀俎,尔为鱼肉,就算我要与你说道买卖,你这要求也太过了,不成。”
符圣使脸一冷,本想把剑,可想起自己与几位姐妹结成剑阵,人家来动都没动,就点倒了几人,实力相差实在太多,不得不压抑住自己脾气,好声说道:“你要做什么?今日你不杀我,童姥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绝不会放过你。”
林毅摆手道:“一种话不需说上几遍。”指着段誉,道:“这人算是添头,只要你答应我几件事儿,你要把他怎样,随你高兴。”
符圣使朱唇一张,粉面润红,辩道:“谁,谁要将他怎样,你就是把他杀了,我也,也...还是不杀的好。”
在场众人皆笑,就是她一同的灵鹫宫弟子,也在莞尔。林毅拍拍手,道:“玩笑话既然说了,那便谈谈正事。”
符圣使自出了灵鹫宫,何曾被人这般低过头?便是在灵鹫宫中,童姥向来是有话直说,有错便罚,如何让人这般欺辱?偏着头,忍着屈辱,说道:“请说。”
林毅道:“慢慢来说,这一件么...敢问我林家的行商、商队可曾叨扰过灵鹫宫?为何你等专门对我麾下商人动手?”
符圣使咬着嘴唇,道:“那些商队是你家的?哼,他们在大理赚了钱,在青楼寻花问柳,动手动脚,决不是好人,被我等姐妹劫了,也是活该,就连姥姥也没说什么,你说个嘛。”
林毅微微一愣,忍不住捏碎了扶手,喝道:“贱婢子!他们没偷没抢,赚了钱有何不对?在青楼寻花问柳,乃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与你等有什么关系!不知好歹!真以为有天山童姥护着你么,我便那你们没法了?”
符圣使倔强不答,林毅见其他灵鹫宫姑娘也对这般说法极为认同,也知道她人生认知如此,绝不是自己的一番话能说服的,不与天山童姥说好条件,这事决然不成,忍着怒意,再说道:“这是你做不得主,那就说第二件。”
侍剑见林毅含怒于胸,愤怒难遏,端上茶水,不住抚着其背脊,好歹顺了气,林毅从袖里拿出一张书帖,让侍剑交给符圣使,道:“这第二件,等你回去,将这封信交给童姥,一月内,林某自当拜峰。”
符圣使听这信是给童姥的,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双手接下,小心收入怀中,讥讽道:“你这人不知死活,要上缥缈峰,我拦不住你,想来灵鹫宫的姐妹们也拦不住你,可你再厉害,能胜得过姥姥?你要拜峰,还未必能见得着姥姥呢!”
林毅道:“我自有打算。”呼了口气,道:“第三件,你,去把那小子身上的《北冥神功》取出来给我。”
段誉听了,“呜呜呜”直叫不停。符圣使掐了段誉几下,忍不住说道:“你这木头脑袋,武功秘籍,难道有你的命重要么?连你的小命也没了,你还如何当正人君子?”
稍稍拉开牛筋绳,扯出段誉嘴中麻团,段誉大叫一声“闷煞我也”,疾呼道:“不可!这本秘籍乃是神仙姐姐赐予我的,万万不可给别人,更不能给这你等恶人!”
司空玄见段誉说的凶狠,为表忠心,也顾不得他是不是大理世子,对林毅请道:“少爷,这小子既然不知好歹,不如让属下卸了他的臂膀,下了他的腿脚,抽他几耳瓜子,让他再也骂不出来,如何?”
林毅见符圣使不住往自己这边看,颇为意动,显然是不愿意叫林毅伤了段誉,淡淡说道:“你要伤他,只怕有人还不愿意。”
此言一出,符圣使见几位姐妹都看着自己,“啊呀”一声,偏着头,不敢再看段誉,林毅又说道:“再说了,《北冥神功》厉害非凡,谁知道他练得是哪一道经脉,万一取了你的内力,你找谁说理去?就算我愿意让你去种罂粟花,你自己愿意么?”
林毅目光渐冷,看的灵鹫宫诸女心惊肉跳,都低下了脑袋,不敢出半点大气,方才说道:“我不杀你们,别以为是你们有多难能耐,这段誉身份多尊贵,这世间许多事在我看来,毫无意义。姑娘们,我不杀你们,正是因为天山童姥乃是当今天下绝顶的高手,能胜过她的人,唯有少林寺的一个老和尚而已,我打不过她,当然得给她颜面。”
符圣使听了,万般不信,在她,在灵鹫宫的姑娘们的心里,天山童姥乃是天下第一的人物,怎么有人能与她相提并论,更能胜过她?符圣使等人只当林毅妄言,冷笑不止,这话全当没听见。
林毅见她们不信,本不想多说,但思及当今自己已经不用再管林家那些费尽心里的账簿数理,阴谋诡计,哈哈一笑,便想与她们说个清楚,道:“你们可知道,童姥去过几次西夏?”
符圣使“啊”了一声,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事,可不欲在林毅面前弱了声势,强气道:“我,我知道,姥姥去过西夏好些次呢。”
林毅懒得戳穿这姑娘这话,不过看见了她求知若渴的模样,道:“你从那小子身上把《北冥神功》拿给我,这事我就说给你听。”
符圣使当即点头答应,跪坐在段誉身边,上下乱摸,弄得段誉臊成了大红脸,连连大叫“不可”“非礼”,却不多阻拦,从牛筋绳里掏出一方卷轴,看着上头写的《北冥神功》,随意翻了翻,见里头尽是**画像,坐立卧倚,****脊背,全画在这本卷轴之上。符圣使羞红了脸,胸口起伏不定,看段誉的眼神也不大对了,委屈道:“你...你怎么能看这种书,还练这等武功?真是...真是无耻!”
段誉摸不着头脑,见符圣使要将《北冥神功》交给林毅,大叫道:“不可!”符圣使转身一瞪眼,那眼神更比段誉她娘,吓得段誉再不敢说话,符圣使将《北冥神功》交给林毅,冷声道:“这等无耻的内功,正适合你这等无耻的人物。快拿好,这种东西送给我我都不要!”
见林毅翻看秘籍,眉宇间渐露喜色,好似忘了自己一般,心中不喜,见手拦在卷轴上,道:“快说,说姥姥为何去西夏!”
林毅被打搅了兴致,有些不欢喜,将秘籍收入怀中,朝怒容满面的段誉笑了笑,道:“不急,先解了这小子的绳子再说。”
段誉喊道:“你不怕我吸了你内力?”
林毅笑道:“那么,只怕热不死你也得冻死你。”
让众人坐下,对司空玄说道:“这是你知道无益,更会惹上麻烦,你先退下。”
司空玄心中挣扎,可不敢违逆林毅,抱拳称退,领着神农帮弟子退下无量山。等众人喝了第二杯茶,这才说道:“自然是去找这秘籍中的原型人物。”
段誉听了,喜形于色,只道是神仙姐姐还在人世,自己能亲眼见上真人一面,如何不圆满了心愿?喊道:“请问林兄,那神仙姐姐现在何处?”
林毅道:“既然是原型,怎么能是一人?我也想知道她原型的模样,却没见个完整。”
正要继续说下去,双眉一皱,不再出声,符圣使不耐,道:“你叫我们等了这么久,就说了这一句话?等你说完了,那还不得等到过年去?”
林毅微笑道:“这倒不必,我就是想等浑水摸鱼的人走了再说。”
符圣使微微一惊,问道:“还有谁在?”
林毅道:“可有三个人呢,有一个是我的熟人,说道过买卖,还有两个气息微弱不纯,想来是被制住了。”
符圣使内力虽不强,可也算高手,能在自己身边潜伏这么久,在大理可没多少人有这能耐。咄咄咄几声尖锐闷响,一人领着两个姑娘进了中堂,一个姑娘是林毅见过的点苍派苍星子,另一人黑衣束服,斗篷面纱,瞧着面纱露出的肌肤,白腻更胜过林毅腰间悬挂的辟毒宝玉,为首的段延庆一拐一拐走到堂中,不住看着林毅,感叹道:“才多久不见,小朋友更厉害了。”
林毅呵呵笑着应下,道:“延庆...段先生客气了,有大理世子在此,不便对段先生用敬称。”
段延庆用手杖指着段誉,问道:“就是他?”
林毅道:“不错,正是大理皇室唯一的后嗣,大理世子段誉。”
“唯一?”
段延庆听到这两个字,喉头发出“咯咯”的笑声,笑的竟然流出了泪水,垂头恨声道:“唯一?这就是报应,报应啊!”一昂首,眼中泛出寒光,道:“小子,当日你与我说好的事,还算不算数?”
林毅道:“自然是算的。”
段延庆道:“好,当日你让我放了那几个无名小卒,我放了,今日这小子你做个添头给我,如何?”
林毅扬手道:“当然可以,这可算是你本家,用处可不小呢,请。”
段延庆大笑一声,两下点倒段誉,卷起段誉衣带飞身就走,身后黑衣女子,符圣使呼喊不止,苍星子冷笑道:“林庄主,今日又与大恶人做出来买卖,当真是了不起啊。”
林毅道:“客气了,倒是姑娘还如当日一般不客气,真叫人感慨姑娘的家教。”
苍星子闷哼一声,拱拱手当做对林毅的救命之恩,转身下了山,那黑衣女子向苍星子叫了一声,也随苍星子下了山。林毅做回位子上,正想摸扶手,却沾了一手碎渣,不得不想到:这些姑娘家家的,怎么都这般不客气?哪一个都比不上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