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显鹤说完便回头看着桑青不语,桑青听着他的话低头沉思,而后抬头回望着丈夫秀眉微皱说:
“话虽如此,但是夫君不是在十五年前奏请皇上回乡,虽然并未达成,但皇上已下令免去夫君所有职权,做一个不让晋升,无品无权的司职吗?对于什么都没有的夫君,他又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呢?”
闻显鹤见夫人还没有想到,就慢慢的引导:
“哎~!就是这个‘无品无权’正因为如此,才是他想要的!你想啊,之所以皇上他默许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为了对各派的势力进行牵制。但是那必须得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这要是有人做大了~你想那人的结局会是如何?”
桑青跟着丈夫的引导,也想到了那人会是怎样的结局,不由得一惊。这个康王的倒是精明,别人都在拉拢各家有权的势力。他却找上他们无品无权的闻府,明明白白的告诉皇上,他对那个位置‘没兴趣’好一招以退为进。
他越是精明,就证明他的城府越是深不可测。闻显鹤见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已想通个中原由,便感慨道:
“夫人呐~!这康王不简单啊!就是不知他仅是单单看出了这其中的利害,才出此一举?还是看出了这个之外的其他门道,才有此举?”‘若是这样,那这个康王也就太可怕了!’
“夫君?”
“夫君?”
桑青看着说完就兀自陷入沉思的丈夫,连续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听见,无奈只有起身去到他身边,手挽在他的臂弯轻唤一声:
“夫君?”
也许是离近了听到了夫人的叫唤,也也许是被突然搭在手臂上的动作惊到。闻显鹤终于拉回了自己的思绪问道:
“怎么了?”
桑青有点无语的看着自家夫君,也不想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于是说道:
“走吧!萍姑刚刚来禀说,晚膳已经准备好,可以吃饭了。”
闻显鹤也借机抛开那些消耗脑力的事,从善如流的回答:
“恩!正好我也饿了,走吧!”
说着便习惯性的扶着桑青的手走出书房,对伺候在门外的萍姑说道:
“萍姑去叫天儿吃饭吧!”
“是,老爷!”
萍姑领命朝反方向去,她的背后是被黄昏的夕阳,拉得很长很长的携手倒影。那是她从小就服侍的小姐,也是现在的夫人和老爷相爱的印记。
另一边,二王爷的康王府。
“砰!哗~”
陶瓷碰撞咄在桌子上发出的声音,杯中的水因为用力过度而溅在了桌上,可见饮茶之人的怒气着实不小。
“岂有此理!那闻府算是那根葱?竟然敢这样三番两次的拒绝我康王府,今儿更是打哀家的脸?他要翻天了不成?”
随身伺候在身旁的老嬷嬷见状,看一眼桌上证明主人怒火的杯子,立马上前行礼说道:
“太妃息怒!犯不着为那种没有见识,教养的商贾之女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且不是得不偿失,不值得。”
端坐在主位,一雍容华贵不失精干老练的老妇便是那人口中的太妃,她是先皇胞弟的王妃,也就是当今仁德帝皇叔司徒和昊的妃子——穆庆荣。
穆庆荣和司徒和昊一生,膝下都是两代单传。早年生下比仁德帝小一岁的儿子司徒苍珏之后再无所出,却都在二十年前的一场转乱中,丢下穆庆荣和媳孙三人撒手人寰。
而媳妇王氏当初本就是一个病秧子,在听到司徒苍珏死讯时,大受打击,不久也就郁郁而终。仁德帝在皇叔去后,也感怀亲人逝世的痛处,便赐封穆庆荣为太妃,也把比自己小一岁的堂弟司徒苍珏的遗孤加封为康王爷。
太妃听到在自己身边伺候已久的嬷嬷这么说,太妃的怒气并没有减去多少,只见她眼里泛起了寒光:
“哼~!看来是太久不露面,连一些跳梁小丑都把自己太当回事儿,竟骑到了哀家头上,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雪津你说,哀家要怎么来还闻府这个礼?”
“回太妃,老奴觉得这事儿,咱们还得先看看二爷的意思之后,从长计议为好。”
说话的功夫,太妃又重新端起了那杯用来发泄的茶,显然怒气已经被她压了下来,她说:
“说得不错,你去看看二爷回来了没有?”
“是!”
看着雪津出去的背影,老太妃的眼里闪着无数计算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