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今天早早就在看守所等上了,为了高远上次来时说的最后一句“下次来提审你”,难为薄少爷一直在等着熟悉的那位话唠闪进视野里,好逗上两句嘴,解解烦,可惜直到9点了,都没见到高远出现。
原来,高远今天接高旗出院,所以就和同事换了班,其实他本意是想见见薄野的,因为天气渐凉,晚上不关窗户,给亚尼亚自由出入的事实在不好办了,特别是等高旗回来,不关窗户的话,再把大病初愈的高旗给吹中风了,那可就闯祸了。所以高远本打算自己去提审的时候,问问薄野这亚尼亚冬天该怎么养?不凑巧今天高旗出院,两件事撞上了,高远自然是捡重要的事办,所以就没去提审。
薄野看到提审的是其他一位法警,于是便问:“高远呢?”
“哟,薄少爷,您这还挑人呢?”一个法警一边儿签字一边儿扭头嘲问道,“怎么?高远不来,你这今天还不出庭啦?”
“少他妈和我废话,我问你高远呢?”薄少爷除了和高远开玩笑,对其他人一律是玩世不恭的文化痞子样儿。
签字的法警一听这口气,当即毛了。我去,这是谁的地盘儿?你跟我横你大爷啊?言语间手里的签字笔崩的一声就折断了,接着一拳扫向了薄野的面门,嘴里同步甩出一句,“你丫跟谁俩呢?”
可惜这拳被薄野抬手挡住了,然后随着薄野的一个借力翻折,法警大哥被反推了出去,摔了一个大跟头。
法警站起身来,双拳紧握,眸子里透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瞅准了薄野手上戴着手铐,抬脚猛一踢,脚面重重的踢在了薄野的手腕上,然后趁着薄野重心不稳的时候,挥手一拳打在了薄野的脸上,结结实实的,离手便是一片淤血。
紧接着薄野也怒了,整个办公室立时躁动起来了,怒骂声,摔打声,骨头卡卡作响的声音,终于惊动了其他值班狱警和门外等候的法警。
高远刚和高旗、谭宇溪开车回到法院,还没等喝口水呢,就听办公室电话响了,来电的人指名找高远。
高远起身去接电话,“我是高远。”
电话里传来看守所值班狱警的喊叫声,“你赶紧过来,薄野和你们同事打起来了,这会儿打红眼了都,谁进去都拉不开。”
“啥?薄野?为什么呀?”高远惊讶于什么事儿能把这位嬉皮笑脸的货给惹毛喽。
“为什么?为了你!”电话里一声吼,震得高远耳膜都炸了。
挂了电话高远还在回味这句话呢,“为了我???啥玩意?为了我?和我有毛线关系?”
高远赶紧下楼,上车打开警灯就往看守所的方向疾驰而去。
两个人搏斗的时候,狱警拿出了高压电击棍,试图电昏薄野,以此结束争斗,但是这时候法警小凯及时制止了,“别用电棍,再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庭了,你现在击昏他,等一会儿开庭他怎么出庭啊?“
“那怎么办?只有硬拉了。”
说着几个人一起扑了上去,硬生生把薄野和法警分开了。
只见法警喘着粗气,一只手擦着嘴角的血,“行啊,薄少爷,身手不错么。”
“你也凑合,就是下盘太软。”薄野忍着手铐磨破手腕的疼痛,客气的回了一句。
“凑和?要不再来一局?”法警又摆出了架势。
“好啊,不过手铐影响我发挥,解开,咱俩再来一局。”薄野伸手把手铐举到小凯面前。
或许这就是男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原本动手的初衷早就抛到了脑后,此刻不打不相交的感情氛围萦绕在两个打算二度切磋的人身边。
“行了,还得赶回去开庭呢,想打回单位再切磋吧。”小凯及时的制止了两个热血沸腾的练家子。
“不行。”异口同声的一句回答噎住了小凯。
小凯叹了一口气,顺手掏出钥匙打开了手铐。
“得了,你们去上班吧,我自己伺候这俩爷就行了。”小凯转身向其他前来制止打斗的狱警说。
还没等狱警们散去,里面两个人就又打上了,这顿点到为止的搏斗,打散了薄野多日来郁结的心情,也打散了今天没有见到高远的失落,更加打散了对手心里的敌意,反而打出了一个新朋友。要不怎么说天道不公,有些人生来就自带光环,都公然袭警了,最后却能峰回路转的变成了惺惺相惜的同道切磋。
正在两人打得大汗淋漓的时候,另一位大汗淋漓的人冲了进来。
“薄野,你要干什么?换个班儿你都不让我消停。”高远飞奔进来,刚进门看见小凯靠着门框,屋里两个人飞拳划腿打得正上劲儿呢。
薄野看都没看高远一眼,估计这会儿还为着高远今天放他鸽子的事儿不爽呢,高远见两人都没停手,又喊了一声,“薄野,能不能消停会儿?”
“不能。”薄少爷甩出一句话,又继续投入到战斗中去了。
“我去,小爷在此,还能反了你不成?”高远一步跃起,窜到薄野身后,掏出电棍,“哔哔哔”随着薄野短暂的抽搐,两个近身格斗的人,却都瞬间倒在了地上。
“哎呀,坏了,忘了他俩身体碰在一起了。”高远撇着嘴,苦笑着望向身后惊讶的小凯。
“朋友,你死定了。”小凯恭敬地送上一句诚挚的忠告,然后扭头就出门去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