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凉了,一场夜雨打落了半城秋叶,清晨簌簌的风声吹醒了高远迷乱的梦。
“啊?下雨了?”高远一只手掀开被子,一只手提上了睡跑偏的内裤。
“早知道下雨,昨晚就该把窗户关上啦,搞的我这一夜睡得像死了一样沉,好像梦魇了似得。”高远为了亚尼亚进出自由,所以自从亚尼亚住进来,他就没关过窗户,但是天气渐凉,晚上再不关窗户睡觉,恐怕自己要中风了。
“早上好。”亚尼亚哒哒的迈着碎步走进了高远的房间。
高远从窗边回过神来,笑着问亚尼亚,“哎,我昨天和你叨叨今天预备干啥事情来着?我这一宿梦做得,起床就失忆了。”高远挠着头,心里上下翻飞的思考着。
亚尼亚没接茬儿,一下飞上了高远的床,低头扭动着身子,冲着高远刚刚睡过的被窝儿就钻了进去。
“哎哎哎,我问你话呢!”高远看着亚尼亚往暖和的被窝里钻就知道这家伙昨晚肯定也受了开窗户吹冷风的苦了,所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床上,伸手细心地把亚尼亚的脑袋从被子里翻出来,又摸了摸它冰凉的羽毛。
这时候高远的电话突然响了,高远从枕头下面摸出电话一看,是大哥打来的,大脑顿时清楚的想起了今天要做的事。
打开免提,一股高旗浓重的喘息声传了出来,“喂,哥。”高远打着哈哈开口。
高旗的声音却不像高远那么童趣,他开口便是一声质问,“小兔崽子,说好了今天来接我出院,你是不是还没起床呢?”
“哎呀,起啦起啦,我这都出门了,正要开车走呢。”
“行,你摁一下车的喇叭,我听听声。”高旗果断侦破了弟弟谎话。
正在高远塌肩怂背准备认栽的时候,亚尼亚突然伸出脖子“滴、滴”的叫了两声。
要说养过鹦鹉的人才能真的理解鹦鹉学舌的厉害之处呢,除了能模仿说话以外,鹦鹉模仿各类生活中的声音,也是一绝,这回高远算是真的领教了亚尼亚的本事了。
“谢谢你啊。”高远小声的对亚尼亚致谢。
高旗一听喇叭声,还真以为是自己错怪弟弟了,“行了,我这手续都完事了,你慢点儿开车,路上小心点儿,我在病房等你。”说完高旗就挂了电话。
高远挂了电话就一头扎进了被子里,眷恋着自己温暖的大床,一只手搂着亚尼亚已经温暖起来的羽毛,脸颊在亚尼亚的肩上不停地蹭着。
“小兔崽子。”亚尼亚被高远揉的心烦死了,随即学了一句刚才高旗的话。
“得得得,起床,出发。”高远一个猛子翻身坐起来,蓬乱的头发,在上午阳光的照耀下泛出丝丝金色的光泽。
医院里高远仓皇赶到的时候,高旗正在接领导的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高旗拎起随身的一个小包就往门口走,边走边笑着对高远说:“拎行李吧,这是你表孝心最好的机会。”
“我去,真是我亲哥,你这才住了几天院,行李也太多了吧?”
“那没办法,谁让我高低是个领导呢,大家送的东西总不能不带走吧?”高旗拍拍弟弟的肩膀,“慢慢拿,我在车里等你。”
“啊,我又开始怀疑人生啦???”高远看着高旗的背影,苦哈哈的抱怨了一句,然后转身开始搬东西。
高旗从病房出来,直接去了谭宇溪的房间,因为谭宇溪的血压仍旧偏低,所以姜卓在出院前又帮她安排了一次会诊,此刻高旗估摸着会诊也该结束了,所以打算来帮谭宇溪拿行李,一起出院。
刚走到谭宇溪的病房门口,高旗就看见了姜卓。
“会诊结果怎么样?”高旗上前拉住姜卓问。
“哦,大哥啊。还不错,我刚才和谭宇溪商量好了,今天她就可以回家去休养了,不过先不办理出院手续,以后一周,她还要每天保证来一次,查血压和注射营养液。”
“也行,除了医保报销的部分,剩下的工会还会报销一部分,就算是不办理出院手续,也自费不了几个钱,那就让她再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吧。”高旗仔细的分析着。
姜卓也笑笑,“是啊,我也是考虑到有报销的政策,所以和她商量先不办理出院。”
“恩,你去忙吧,客气的话大哥就不说了,周末休息了去家里,咱哥俩喝一杯。”高旗拍拍姜卓的肩膀,气色确实已经看不出任何病态了。
“哎,可别啊,大哥,你这刚恢复,千万别喝酒啊,有应酬就让高远替你挡挡。”
高旗不好意思的笑了,“瞧我,都忘了这事了,行,我不喝。”
“千万别再来医院了,亲哥呀,我和高远可都受不了你这惊心动魄的打击啦。”姜卓双手合十,连连作揖。
高旗没接话,他知道自己这次出事,确实把高远和姜卓吓得不轻,他伸手搂住姜卓的肩膀,宽大的手掌在后背拍了拍,心里满满的全是感激。
“好啦,我去忙了,大哥。”姜卓转身走向了其他的病房。
高旗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进了谭宇溪的病房,而高旗却没有发现此时躲在对面病房门口,戴着大墨镜的迟妙雪正观察着这一切。
高远哼哧哼哧的把一堆行李都搬上了车,正靠在车门上换气呢,就看见高旗拎着大包小包的从住院部的门里走出来,而且身后还跟着谭宇溪。
“我去,什么情况?”高远自言自语的一句。
“高远。”谭宇溪先开口打了招呼。
“小溪姐,你也出院啊?”
“是啊,今天薄野行贿的案子终审宣判,咱们直接去单位吧。”谭宇溪拉开车门坐上车,满脸洋溢着对投入工作的欣喜之情。
“我和高远去就行了,你还是回家去休息吧。”高旗放好行李,也坐进了车里。
“我没事,在医院快憋死了,一想到单位我就心情大好。”谭宇溪坚持要去单位看看。
“没事哥,咱俩去上班,让小溪姐在办公区呆着呗,省的她回家也是憋着。”高远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劝高旗。
高旗没接话,看样子是同意了。谭宇溪看看高旗又看向高远,俩人对视一笑,车子在迟妙雪的目光下驶出了医院。
“几点开庭?”
“十点半。”
“走,去法院。”迟妙雪对身旁的司机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