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子,听说天上每颗星都是地上的一个人,你说我们俩的星星在哪呢?’若华又问我。
看着浩瀚的宇宙繁星点点,我随手指了两颗距离较近的,道:‘这两颗吧!’
若华嗯了一声,顺着我的手指端祥着那两颗星星。
她又转过身来笑问我:‘猜猜看,我怎么知道你叫小于子?’
我摇下头,她却站起身来,转了个优美的圈,嘴角含笑道:‘两年前你帮老王抬过一次轿子吗?’
我记得这件事,点了点头。
若华道:‘那回是我思念姑母了到她家串门,在轿里坐着坐着我就感到不对劲,今日这轿坐起来怎么又平又稳呢,掀开帘子的一角偷偷看了抬轿的人,没见到轿夫老王却看到了你,我还暗自寻思你这么小个人也能当轿夫呢,后面的轿夫和你说话,我才知道你叫小于子,哪知路过山冈的时候,就听到后面轿夫发出一声惨叫,然后轿子就猛的落到地上,我在轿中重重摔了一下,好容易爬起来,掀开帘子一看,原来是一只斑斓的豹子正拦在轿前,那豹子眼睛泛着绿光,口里的牙齿又长又尖,那凶残的样子吓得我腿都软了,还好你站在那里并没显得多害怕,那头豹子嘴里还发出低吼!’
我说道:‘那天老王家里有事,临时找我帮忙的,我也不知道抬的是谁,只是感觉很轻,几乎没费什么劲,我还羡慕当轿夫的活轻快呢,后来山上穿出了豹子,我也很害怕。’
若华问我:‘那你为什么没跑?’
我说:‘我总不能把轿里的人丢下不管吧。’
若华点头道:‘没你我就被豹子吃了,后来来了几个猎户才把豹子吓逃跑了,我本来想到姑母家好好谢谢你的,后来却没看到你,不过你这人我可记住了。’
我说:‘我看到地方了,也有人出来迎接了,就进屋讨水喝了。’
若华又问我:‘平时我爹对你好吗?’
我道:‘也没什么好坏的,他是老爷,还是朝廷命官,我是下人,咱只管干好自己的活。’
若华道:‘我家是世代为官,爹这个同知是六品官,只比知府品级略低一点,他是进士出身,做的一手好文章,小于子,你爱读书吗?’
我苦笑道:“我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哪懂得读书啊!’
若华告诉我,如果不读书就只能当一辈子下人了,还说要教我识字,我起先拒绝了她的好意,后来架不住她苦劝,就勉强同意了。
听到这里,王铜有些耐不住了,他咳嗽一声,问道:“于大侠,我们都是留下来听你讲宝藏的,怎么还讲你的成长奋斗史了!”
方若敏拍拍他膝盖,说道:“王师父,于大侠现在讲的他的经历必与宝藏有莫大的关系,你耐心点听下去。”
王铜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没说话。
于天义点点头道:“是啊,我讲得有些太详细了,人老了,有时特别爱回忆,好吧,以后的事我尽量讲得简略此。”
郎红浣却道:“于大侠,你讲得越仔细越好,我们都爱听着呢。”
于天义道:“她交给我一本册子,上面专门为我写的大字,并附有图画,指着其中几个字教我念了几遍,很快我就记住了,她看起来很高兴,夸我聪明,叮嘱我必须学会了,还要考我。”
“从此我每天晚上偷着读书写字,我们约好了每五天在屋顶见面,若华不止会读书作画,还教会我唱歌,有时还会带些好的点心给我吃,我们每次才离开,就又盼着下次相聚的日子,我盼星星盼月亮到了相会的那天,打早上起来就会兴奋的不得了,每天早上起来都向上天祷告,希望能永远见到她”。
王书生伸出舌头舔着嘴唇,一脸羡慕的道:“于大侠,你这飞来艳福啊,我老王怎么碰不上呢?”
王高峰把扇子插在腰间,双手抬起,抖下双臂,面带嘲讽的道:“你王书生不是看好二小姐,要做你的押寨夫人吗?”
姜旭狠狠瞪了王书生一眼。
王书生有气无力的道:“可惜我老王没那好命哟!”
我知道于天义决不会无缘无故讲这些,可是他们父子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还是猜不出来,唯一的线索只能继续听他讲完。
于天义重重叹口气道:“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虽然我们只能在屋顶相聚,有时上边还很冷,风也大,我会握着她的手,把衣服披在她身上,自己虽然冻得直哆嗦,可我心里一点不冷,只要有她在,只要能远远的望上她一眼,那就什么都值了。”
“有一次,我下了极大的决心问她,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她点点头说她愿意。我又问她,我可没钱啊,她说没钱也愿意,我高兴得差点从房上蹦下去。”
他讲得很投入,我听了也颇为动容。
侯瑶涵更是大为感动,微笑道:“多好的一对啊!”
刘吉庆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于大侠当时只是一个小伙计,想高攀千金小姐,那秦同知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于天义摇头道:“是啊,到了第二年,我的学问大有提高,而且见识也非比从前,我曾经梦想去考取功名,然后风光的娶了若华,可惜天下事哪有这么容易的,我的身份只是一个卖身到秦府的小厮,要想赎身这第一关就很难办到。”
“若华想向父亲说情,还我自由,我没答应,因为我觉得这太为难她了,我想再等等看,兴许能有机会呢!”
“可是没等到机会,秦府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若华要出阁了!”
我听于天义这么说了,心里顿时一紧!
屋里所有人都是一惊。
“那天,才起来我就觉得心情烦躁,干活也没什么精神,果然,到了正午,街上一群人簇拥着一顶轿子和一匹高头大马进了府里。轿子上走来一名威武的官员,马上却坐着一个双眼望天盛气凌人的年青公子,不知怎的我看那小子就十分的厌恶,恨不得一下子从马上把他揪下来暴打一顿!可是秦老爷却带着家人毕恭毕敬的把他们接进了家中。”
王高峰连连摇头道:“完了,完了,完了,横刀夺爱的来了!”
于天义道:“我心怀忐忑,好不容易盼到了晚上,本来是定好的约会时间,我爬到了屋顶,却没等到若华来,我一直苦等到了早上,看到有人起床了,我才失望的下来。”
“第二天晚上,我又去了,仍旧没有若华的影子,我一连等了五天,终于看到了她的丫环玉果。”
“我大喜过望,忙打听若华的消息,玉果是知道我俩的事的,她满面愁容告诉我,那天是陈侍郎带着儿子来府里求亲,而秦同知答应了,双方约好三天之后,陈家派人送来聘礼,可能不久小姐就要嫁过去了。”
众人听到这里都有些动容,侯瑶涵更是急道:“那可怎么办啊,于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