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释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低估了唐瑜对孙文晋的影响,可现在唐瑜不见了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他目光闪烁着,就是不敢看孙文晋。刚落座,就听见孙文晋压抑哽咽的声音,"陈释,我跟你这么多年朋友,有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
陈释下意识地回答:"没有。"然后转头去看他。
孙文晋已经把脸埋到手掌里,整个身子微微前倾弯曲着,半天没说话。
半晌,他终于抬起头,话里带着强自压抑的哽咽,眼眶发红,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牢他,"我现在求你一次,你告诉我,你到底把唐瑜弄到哪里去了?"
陈释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好似浑身的血液都冲向头顶。孙文晋认真地看着他,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走投无路的时候,哀怜地、伤心地、恳求地、不顾一切地看着他的上帝,祈求得到怜悯,只差没有跪下来。
孙文晋是一个硬气的人,他曾经那样豁出一切去爱孙黛影,不要父母,不要前程,但是她离开的时候他亦是没有半句挽留的话,没有一丝哀恳的眼神。可现在他这个样子,把陈释的心都揪起来了,只觉得一颤一颤地疼。一瞬间陈释的喉咙好似被堵住了,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发出声音,"文晋,护照和学校我都给你看过了,她真没出境,你要不相信,就再亲自去查一查。"
孙文晋不说话,仍旧是那样看着他,带着一点点执拗,表情受伤,目光破碎,像是一个被打碎的玻璃娃娃,散了一地。
陈释被他看得心都要碎掉了,也快要疯了,但他翻来覆去也只有那几句话,"护照、学校我都给你看过了,我真没有把她怎么样。文晋,你要相信我!"说到最后,陈释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他好像终于能接受陈释的话,点点头,站起来就朝门口走去,消失得迅速无比。
一回到家,他就在书房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书架、书桌、抽屉通通翻了个遍,这才想起那个保险箱来。他取出钥匙开了保险箱,顾不得里面的文件到底有多重要,胡乱地将文件掀开,终于翻到那个水晶盒,可放镯子的地方空空的,就像他的心,空了一块。
这时候手机又响起来,他用左手掏出手机,原来是唐瑜那个师姐。他一开始就找过她,现在看是她的电话,就略有点急切地接起来,"是孙先生吗?有唐瑜的消息了……"
"我找她,她们系里有女同学告诉我,九月十四号那天看见她体育考试的时候吐血了,她去医院检查过,你要不要再去医院问问看,也许那儿会有她的消息。"
唐瑜不见了,他急着找她,知道陈释从中做过手脚,只想着要找回她,只想着找陈释的麻烦,居然忘记这样重要的线索。他向来心思缜密,可慌乱起来也是这样毫无章法。他忙感激地对她道谢,挂断电话又急忙取了车钥匙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