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封锁时期,我们“天眼”特别机动小队经常会接到任务命令,所以我们几乎一天24小时都处在待命状态。
我们执行的大多数任务都是处理感染者的工作,有些是已经变异,有些是查出携带病毒。由于每艘船上的人数众多,专业的医疗人员人数有限,很多病毒携带者不为人知,知道变异时表现出强烈反应才被人们知道,所以在通常情况下我们接到有关与处理感染相关的任务时,通常感染对象已经变异,不是被隔离到了货舱,就是被搁置在了某个几乎没人去的封闭空间,而我们到之后的任务就是击毙那些已经变异的感染者,准确说是丧尸,然后用裹尸袋将这些丧尸的尸体带走,千万不能随意丢进大海里,这样可能造成二次感染,因为病毒在水中不会被杀死,我们将这些尸体运到专门的小船上,然后拖到一个地方由防化部队集中处理。
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防化部队都会跟着我们一同推进,防化部队是舰长向中央反应后,紧急从大陆抽调过来的经验丰富的防化兵,在我们处理完相关的事情后,防化部队都会对该船只进行消毒处理,并且与感染者接触过的人也会遭到单独隔离。
由于人群混杂,几乎每天我们都会接到十几起感染或疑似感染的情况,后来为了防止不正当不正确的隔离会造成二次感染,指挥中心决定将一艘小型民用邮轮作为隔离与焚烧中心,并将该邮轮上的人们撤离到了附近其他幸存者聚集的船只上,然后将那些被隔离但未被变异的人送到这艘船上。
隔离船位于整个船只聚集区域的最尾端,船的前部空地用来焚烧尸体,只有焚烧才可以将寄生在尸体上的病毒消灭掉;船的后部用来停靠直升机;船的中部和下面的客舱负责对感染者进行隔离,除了防化部队,一批研究人员也同时进驻了这里,对感染者进行近距离的研究与观察。
我近距离观察过那些受到感染但还没有变异的人,与我想象中那副惊慌与恐惧的样子相差太大,我原以为这些人得知自己感染了病毒一定会疯掉,但大多数人都表现出了无比寻常的平静。可能是我观察的时候,他们早已经失声痛哭过了,也已经发过疯了,开始变得冷静了。这些人们独自一人安静地坐在客舱里的床上,全身蜷缩在一起,眼里是空洞的,看不出一丝灵光,似乎整个人的魂魄早已飞离了身体,飘到了远方。他们说,既然知道自己要没救了,何必大哭大闹浪费时间,不如好好回忆一下自己的一生,并且希望我们可以在他们变异之前开枪解决掉他们,因为他们不想变成那么恐怖恶心的怪物。
没有人想要死去的时候是以一只怪物的身份死去的,那样自己在天堂的灵魂都会觉得太痛苦,所以他们宁愿死在我们的枪下,我不知道这是一种解放还是一种无奈,也许两者都有吧,但对我们来说,我们的内心是不会感到解放的,因为我们要亲手杀掉他们,杀掉他们尚为人的生命,这当然是为了保存他作为人的最后尊严,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种“屠杀”真的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甚至是忏悔,我只希望将来我罪恶的灵魂能够受到上帝的宽恕。
这里要说一说那个病毒检测仪器,我不知道那东西是如何检测出人体是否携带病毒的,但是那个扫描仪确实十分精准,几乎不会出现扫描失误的情况。要知道,我们现在面对的这种病毒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新型病毒,说前所未见可能不太准确,但是可以说是目前全世界都不曾知晓的一种病毒,这种病毒从爆发到现在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罢了,世界卫生组织的研究小组至今也没能分析出该病毒的致病原理和预防措施,而中国却能在短短近三个月的时间里生产出一种病毒检测仪,这绝对不是因为我们的医疗技术比别人发达的原因。
记得我还被困在赛斯维亚自家别墅时候和海外情报小组的对话吗?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怀疑国安部是否知道些有关这次疫情的内幕,而后来一件又一件事情再次证明了中国对于这次疫情不仅不惊讶,而且早有准备,但是我仍然不明白中国是如何做足这么充分准备的。
我曾经问过方腾,方腾说不该问的不问;我也问过舰长有关中国方面的应对措施和这些病毒检测仪器的问题,但是舰长也从来闭口不谈。他们这种沉默和避而不答的行为不仅没有让我就此罢休,反而让我更加好奇。
在辽宁号上,电视频道是通过卫星接收的,因此可以看到很多个国家的电视台,各种节目多达数百个,但是几乎每个节目现在播放有关赛斯维亚共和国疫情的相关报道,并且有一些不怕死的战地记者团队深入赛斯维亚进行报道,而画面无非就是那些丧尸们,可想而知现在外面的世界是有多么地恐惧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赛斯维亚四周的领国已经建好了一堵墙,将赛斯维亚隔离开来,围墙大约两米多高,和当时的柏林墙如出一辙。在赛斯维亚的西部和南部海域,各国舰队都已经开进,开始对赛斯维亚国境实施严密的封锁,美国、英国、法国、俄罗斯纷纷派遣航母编队和战略核潜艇部署在赛斯维亚附近海域,以防止企图逃亡的来自感染区的人们。
事实上,早在各国开始封锁海域和陆境之前,就早已经有一批赛斯维亚的人民逃离了这里,他们身上究竟有没有携带病毒我们不得而知,他们逃亡到了哪里我们也不得而知,总之现在没有听说过其他地区出现类似情况,说明暂时还是比较幸运的了。
自从危机爆发以来,赛斯维亚以及非洲中西部的人已经被全世界各国列为黑名单,海关禁止接收这些区域的人员进出,甚至有些国家连整个非洲的人民都拒之门外,更为甚者,一些比较激进的国家直接下令逮捕所有非洲中西部国家的人,包括那些拥有该地国籍、曾在一年时间内进出该国领土范围的人,并将他们集中起来隔离在疾控中心,接受检测与观察。
一时间,全世界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谣言四起,暴乱剧增,局面从此混乱并一发不可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