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内容会标注时间线,方便战后新政府查阅,以中情局打捞U494潜艇为危机纪年元年计算。)
【危机纪年二年】
【帕尼西辛山脉堡垒附近】
黑影直升机呼啸着穿越了整个卡维拉地区,低空掠过卡维拉西部那一大片荒凉的沙漠,金色的沙漠如一张铺陈在大地上的金衣,金光耀眼,将漆黑的机身照得明光闪闪,再有二十多分钟就即将达到帕尼西辛山脉堡垒。
机舱里十来个空军军官规矩地坐在凳子上,谁也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些人都是我们从指挥室营救出来的人们,他们为我们提供了这架直升飞机,并安排了驾驶员。
方腾靠在容纳舱内壁上,手里端着一把银色沙漠之鹰,很有节奏地轻轻击打着自己的膝盖,他依旧显得一脸轻松的样子,嘴里不时发出嚼泡泡糖的吧唧声,似乎对此次的营救任务志在必得,然而事实是我们已经偏离了计划内容,并且我们对于那个帕尼西辛山脉堡垒一无所知。
扎克靠在机舱的观望窗旁,望着外面那浩瀚无垠地沙漠,陷入了一阵沉思,就连诺玛尔也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呆滞。此时除了那个不停嚼着口香糖的方腾之外,其余所有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但没人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直升飞机就飞越了沙漠,进入了一片连绵不绝的石岩山区。
“预计两分钟后到达帕尼西辛山脉堡垒。”驾驶员提醒道。
话音刚落,众人还没来得及从窗户向外观望,一阵紧促而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机舱里,飞机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而立刻不停地抖动了起来,此时驾驶员大吼一声:“飞弹来袭!”,一种强大的力量便犹如神力一般顷刻间击中了直升机的尾翼,我们知道,那是飞弹击中了机尾螺旋桨。
“我们即将坠毁!我们即将坠毁!”直升机驾驶员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而直升机也正不停地在空中急速旋转着,我们被强大的离心力弄得东倒西歪,身体紧紧地贴在了机舱内壁上,快速的旋转甚至让我们根本没办法叫出声来。
此时的黑鹰直升机像是一只在空中折了翅膀的雄鹰,拼命地想要振翅,却最终还是无能为力,依旧无法摆脱下坠的命运。在飞机接触大地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我震晕了过去,我两眼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帕尼西辛山脉堡垒,某地下基地关押室】
一股浓浓的潮湿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即使看不见,我也能通过这湿气感知到我所处的位置——地下。我被戴上了一个黑色的头套,从头套布料的缝隙间,隐隐约约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一个长廊,几个士兵位列两侧。
在两个士兵粗鲁地动作下,我被带到了一间昏暗的审讯室,并被按在了一张冰凉的铁椅上,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地靠在了椅子上。
猛然间,我的黑色头套被抽了下来,一束强烈的光仿佛匕首般犀利,瞬间便刺进了我的双眼,即使我双眼立刻紧闭了起来,却还是依然能感觉到强光对眼球造成的不适感。
我缓了缓,才稍稍睁开了眼睛,在一片朦胧虚幻的视界中,我看到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正端正地坐在我眼前摇摇晃晃的世界中。我使劲地甩了甩脑袋,眩晕感才渐渐退散而去。
出于一个特工最基本的战术素养,我立刻环顾了一眼这个空间狭小的审讯室,空间小到像被装进了一个用水泥制作的箱子,天花板的高度矮到轻轻一跳就可以撞上去,两个摄像头分别安装在房间天花板上的两个相对的角落里,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个昏暗的黄色灯泡照亮着一切,而且似乎这四周的墙壁都可以吸收光线似的,光一落到墙面上便不再反射出来,因而使得房间更加昏暗了。
坐在审讯桌对面的那个男人一副冷漠的表情看着我,好像一个机器人一般,他仔细地打量了好半天后,才终于歪着脑袋说话了:“你是谁?”
我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还是看着他,不说话。
“我们在飞机残骸里发现了众多佐德将军的忠实随从,你也是佐德将军的随从吗?”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我的同伴们在哪里?”
“你终于说话了。”
“我的同伴们在哪里?”我重复问道。
“你的同伴们有的死了,有的在其他房间接受审问,我劝你说实话,你的同伴们已经招供了。”
我怎么会相信他的话?至少有一半我是不信的,尤其是他说我的同伴们已经招供了,我知道方腾、扎克、诺玛尔是不会这么做的,至于其他的人说了什么我也无从知晓,总之我们的身份和行动也从来没向他们透露过。至于他说我的同伴们有的死了,我只希望他说的不是方腾、扎克、诺玛尔,我只知道飞机坠落后我便昏迷了,一醒来就被他们给刑拘了起来,关于坠机后的生还状况我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他们招供了,我就没必要废话了。”我将头撇开,趾高气扬地说道。
审问者顿时勃然大怒,显然不想再跟我废话,他发现他是套不出我的话的,于是便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冲我大吼道:“回答我的问题。”
我抬头望着他,蔑视地一笑,便又将头撇开了。那审问者显然被我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他怒气冲天地走上来,一拳打在我的脸上,将我连人带椅一起掀翻在地。
审问者站在我的身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面色凶狠地问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我抬起头,将一口痰猛地啐在他的脸上:“去吃屎吧!”
“贱人!”审问者破骂道,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将我重重摔在地上,开始一顿乱揍,揍得差不多解气之后,他才开口跟部下命令道,“把他给我带下去,跟他们一样处置!”
在士兵们的推耸下,我被他们押上了帕尼西辛山脉堡垒外围的其中一个山头,这个山头并不高,也不陡,不过山的另一面为了抵挡丧尸的入侵,已经被炸成了悬崖峭壁,从那上面被扔下去,结果无异于粉身碎骨。
两个士兵将我押上了山顶,喝令我跪下,我朝悬崖边一看,下面是一群黑压压的尸群,正张牙舞爪想要咬什么似的。顺着那些丧尸的目光,我竟发现峭壁上用绳子吊着几个活人,一端固定在山顶,一端绑在他们身上,我再仔细一看,那其中竟然有方腾、扎克和诺玛尔,看到他们现在的处境,我就知道他们什么也没说。
我被两个士兵五花大绑之后,便被从山上扔了下去,和他们一样被挂在了峭壁上。我低头一看,脚下就是一群饥渴难耐的丧尸,万一绳子一断,那掉下去就难逃一死,而且结局一定是被碎尸。
“你说什么了吗?”诺玛尔扭头冲我问道。
“没有。”我摇摇头,“你觉得我像那种人吗?”
诺玛尔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便听见峭壁的另一侧传来一声惊叫,我们立刻寻声望去,只见刚刚同我们一起被吊在这里的另一个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一根断掉的绳子在那里晃来晃去。紧接着又是一阵惊世骇俗的惨叫声传来,我们低头一看,那掉下去的人早已被下面成群的丧尸给包围了,那些饥肠辘辘的丧尸用它们的利爪,一点点地破开那人的皮肉,拉出肠子,扯出内脏,吃着肉,喝着血,触目惊心。
在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我们所有人都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那根绳子,不知道下一次的噩运会率先降临到谁的身上,总之没有一个人希望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