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冰岛,卡达尔】
“你说的是真的吗?”普利奥利奇惊讶地望着我,“你们真的被吊在了那里?”
“当然,”我点点头,“我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天呐,我当时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普利奥利奇扶着额头说道。
“你当时没有在场吗?这个情况你不知道吗?”我问道。
“不,我没有听说过,我只听说有一架黑鹰直升机在堡垒附近坠毁了。你要清楚,当时新组建的政府机构管理体系十分混乱,很多重要的事情没有上报,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却天天出现在我们眼前,还有很多事情下面的军官和政府官员经常擅自做主,这让我们毫无办法。对于你们的事情,我是在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还在忙于处理佐德将军军权移交的事务,不料意外突然就发生了。”普利奥利奇解释说。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说道:“我只是想说,悬崖下面那群丧尸太恐怖了。而且帕尼西辛位于深山,往东还有大片沙漠,那些丧尸是怎么来的?”
“他们原来也是逃到帕尼西辛山脉堡垒的幸存者,不过其中有人隐瞒了自己被感染的实情,结果疫情在那里爆发过一次,还好我们隔离的即使,不然整个帕尼西辛恐怕将不复存在。”
“我们的黑影直升机是被你们的防空炮火击中的吗?”
普利奥利奇仔细想了想,回答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当天我们也曾派出直升机执行任务,在直升机出勤时我们关闭了自动防卫系统,后来又开启了。”
“我当时看了表,时间显示自动防卫系统还没到开启时间,我们就被击落了。”
“我们提前打开了自动防卫系统,因为自动防卫系统重启设置需要40分钟左右的时间,所以在我们刚刚接到佐德将军后,便立刻重启了系统,这样可以保证佐德将军刚刚到达时我们的自动防卫系统就已经布防完毕。”
“劫持佐德将军是谁的命令?”我问道。
“是我的命令。当时我们收到了从卡维拉空军基地发出的通讯信号,我们捕捉并拦截了它,发现是佐德将军的求救电话,我们当时立刻就决定要抓捕佐德将军,因为一旦他获得你们的保护,他就可以远程操控赛斯维亚境内的士兵们了。”
“为什么不想要佐德将军统领军队?”
“我们的计划是对国土实施覆盖式轰炸,而佐德将军不愿意看到赛斯维亚所有的土地都被炮火淹没,如果他统领了军队的话,那么军队可能就不会在听令于新政府的命令了。”
“也许佐德将军可以解决这场危机呢?”
“不,不可能的,那个老头子总是顾及士兵,顾及土地,我们当时的思想是要想打赢这场仗必须做到快、准、狠,因为稍微有一点懈怠,那病毒便会找到喘息的机会。只可惜我们还没来得及控制军权,堡垒就被攻破了。”
【危机二年】
【帕尼西辛山脉堡垒】
被吊在那峭壁上的时间,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漫长的时间,因为脚下就是死亡,近在咫尺,而你却不知道维系自己生命的那根绳子何时会断裂,你就那么等待着,无能为力地静默着,任凭恐惧从脚底蔓延到脑皮。
就在我看着下面那一个个丧心病狂的行尸,开始放弃生的希望时,远处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划破了堡垒身处的宁静。
我们当时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山在微微颤动,崖壁上的碎石细沙也在不停地往下掉,我们生怕这轻微的震动就会将那脆弱的绳子扯断,然而一波担心未平一波担心又起,那一声巨响过后又是长达两三分钟的爆炸声在耳边炸开,我们甚至能感受到爆炸带来的冲击波的效果,那晃动愈加厉害的绳子便是证明。
诺玛尔看着摇摇晃晃的绳子,惊恐之余微微一笑:“救星来了。”
“救星?”我满脸疑惑地问道。
诺玛尔看着我回答说:“佐德将军的亲信部队要攻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叫他们来支援的?”
“什么时候的事?”方腾问道。
“来之前我就联系了。”
“爸,你怎么会联系到佐德将军的亲信部队?”扎克问道。
诺玛尔挤出一个骄傲的笑容,回答说:“老爸有件事瞒了你,你老爸以前不仅是陆军,还是佐德将军的亲信部队。”
诺玛尔说罢,远处便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巨大的冲击波比上一个还要猛烈,以至于绳子已经开始左右摇摆了起来,众人立刻就不再说话了,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头顶的绳子上,默默地祈祷着它不要断掉。
过了很久,爆炸声和交火声才渐渐平息了下来,绳子也从剧烈的摇晃慢慢向轻轻的摆动过渡,我们长舒一口气,庆贺那头顶上的绳子躲过了一场噩梦般的浩劫。
“诺玛尔?”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声。
诺玛尔抬头一看,是自己原来的老战友,于是便激动地叫道:“芬尼?”
“快,快,快把他们拉上来!”芬尼大声呼喊道。
【现在】
【冰岛、卡达尔】
“你们觉得那段时间相当的漫长是吗?”普利奥利奇笑着问道。
“是的,确实如此。”我恳切地回答道。
“其实整个进攻过程不到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我惊讶地叫了出来,“怎么可能?他们竟然在十五分钟内拿下了帕尼西辛山脉堡垒?”
“是的,十五分钟内,我没有骗你。”普利奥利奇点点头,苦涩地笑着说,“现在你还觉得我们安保工作做得还可以吗?”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普利奥利奇,半天没说话。
“进攻我们的那支部队,是佐德将军唯一的一支亲信部队,也是佐德将军秘密组建的一支只效忠于他的快速反应机动部队,他们的作战能力太强了,我们虽然有很多兵力,但是大多都是混编军队,没有什么实在的作战能力,所以在很短的时间里,他们就完全控制了我们。”
“真没想到。”我不禁摇了摇头。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普利奥利奇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你最后是怎么逃出去的呢?”我好奇地问道。
“这个以后会告诉你的。”普利奥利奇笑着回答道。
天色已经不早了,虽然我没有找到所谓的布鲁克·南斯,不过与旧友普利奥利奇重逢也是一件令人非常欣喜的事情,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居然还活着。
笔记整理得差不多了,该问的也基本上都问完了,我拾起大衣,披在身上,在普利奥利奇的护送下走出了房门。
“先告辞了,朋友,改天我邀请你去CD。”我站在门前台阶上,回头说道。
“好啊,我等你的邀请函。”普利奥利奇干枯的脸一笑,褶皱的皮肤便挤在了一起。
“保重身体。”
“保重身体。”普利奥利奇向我挥手告别。
刚踏出小屋不远,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只见普利奥利奇还在目送我。我看了看他的门牌,然后向他提议道:“门牌该换了。”
“为什么要换门牌?”
“你又不叫布鲁克·南斯,为什么不换呢?”
普利奥利奇突然笑了,像调皮的孩子一般,笑得很开心,他看着我,满足地说道:“布鲁克·南斯,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