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卡达尔】
虽然卡达尔接近北极圈,但卡达尔的气候却十分宜人,这里是战时冰岛境内保留不多的草原之一,越过卡达尔草原,你可以看见一个小型瀑布,从几十米高的石岩山上飞流而下,瀑布下面是一个湖,里面的水很干净,干净到可以看到水底的游鱼,至于那瀑布为何永远都流不尽,至今没人可以解答。风光美丽的卡达尔在战前曾一度成为旅游景区,而如今这片地区却变得人烟稀少。
我按照德威尼局长留下的线索,穿过卡达尔小镇,往58号公路直行了一公里之后,便看见了照片上的那座白色小房屋,它独自坐落在那广阔无垠的绿色草原上,仿佛整个天地都是这座房子主人的财产一般。
我穿过松软的草坪,走到这座白色小屋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座欧洲草原风格浓厚的建筑,不禁慨叹住在此地的主人有多么幸运,可以每天欣赏这美丽的景色。我踏上台阶,看见门牌上标注着“布鲁克·南斯宅邸”,就知道没找错地方。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个老者雄厚的声音:“是谁?”
“你好,南斯先生,我代表战后新政府前来拜访你,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老者推开了门,站在门口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惊讶地叫了起来:“古枫?竟然是你?”
我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个老者,他那枯瘦的皮肤依然掩盖不住他脸上眉骨分明的轮廓,即使岁月将他的头发染得雪白,却始终没有改变他原有的容貌,我不禁开始回想起多年前在赛斯维亚见到的那个人。
“普利奥利奇?是你吗?”
“是我。”老者走下楼梯,与我紧紧拥抱在了一起,“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我。”
“好久不见啊。”我也与普利奥利奇紧紧相拥。
“是你好久不见我吧?我可经常看见你呢!”
我一脸疑惑地望着普利奥利奇,没弄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电视上。”普利奥利奇解释道,说罢,我们两个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普利奥利奇将我请进了屋去,招待我坐到靠近壁炉边的沙发上,然后便让比自己年轻三十多岁的妻子去为我们倒茶。我环顾了一下客厅,一切都是欧洲风韵,除了客厅的那套茶具透露着浓厚的中国古风情韵,现在的每户家庭几乎都有一套茶具,因为现在人人都喝中国茶,战后中国茶叶的销量创造了历史奇迹,一度成为了世界第一饮品,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接过普利奥利奇妻子泡来的茶水,趁着热气腾腾,马上抿了一口,一股浓浓的毛尖茶味便沁入心脾,茶水就是要趁热喝,才能喝出茶的味道。
“怎么你的门牌上写着布鲁克·南斯?他现在不在这里住了吗?”我问道。
普利奥利奇的妻子一脸诧异地望着我,似乎像是没听懂我的英语一样,而普利奥利奇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抿了一口茶,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战后新政府找我书写记录那次全球疫情危机的史书,我在写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问题,是关于当时的帕尼西辛山脉堡垒的,战事局的德威尼局长推荐我来找他,我顺着他留给我的线索找过来,没想到竟然找到了你。”
“哦?你现在为新政府工作?”普利奥利奇问道。
“不,我并没有为新政府工作,只不过受之委托罢了,我要知道你现在还在,我一定会把这活儿推到你身上,你比我能写多了。”
普利奥利奇笑着摆摆手说:“我这一把年纪了,你让我再去为政府工作,我可不愿意,这大半辈子都在为政府办事,早就想休息了。还是你写好,你最具有代表性,这个工作非你莫属了。”
听罢普利奥利奇的赞赏,我低头谦虚地笑了笑:“不敢当。”
“哦,对了,你想问些关于帕尼西辛山脉堡垒的什么问题?我记得你当时去过帕尼西辛山脉的,和几个人一同去救佐德将军是吗?”普利奥利奇突然想了起来。
我很是诧异地看着普利奥利奇,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你当时也在……”
普利奥利奇点点头:“是的,我当时就在那里。”
“老天,你真是幸运啊。”
“是的,我也这么觉得。当时赛斯维亚政府大部分官员都没能跑出来,我是为数不多的人。”
“早知道你当时在帕尼西辛山脉堡垒,我就不找什么布鲁克·南斯了,直接找你不就完了。”
普利奥利奇笑笑没说话。
此时我的大脑里冒出了一大堆问题,那些问题像是泡沫一般不断滋长着,以至于我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普利奥利奇,便继续问道:“那么后来赛斯维亚境内的一切行动,都是你们负责的吗?”
“你指哪些行动?”普利奥利奇问道,接着又继续说道,“当时我被直升机送到帕尼西辛山脉堡垒的时候,那个地方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人都混迹在此,政府官员只有极少数是赛斯维亚国家政府的,总统副总统也全部遇难,大部分官员都是附近地方官员或者其他少数州级官员,在当时我的官职算是他们之中很高的了。我们那些曾经在国家政府工作的高级官员立刻重组了政府,而我们就是政府核心,另外又提拔了许多有能力的官员,和我们一同应对危机。”
“你们是怎么重组起来新政府的?”
“迫于形势危急和对国家的责任感。当时的人们很消极,大家都希望得到别人的保护,得到军队的保护,然而那时候军队早已经溃不成军了,所以能保护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我率先意识到我们必须振奋起来,因为我们可能是当时唯一可以有能力应对危机的,所以我把其他国家官员召集起来,开始着手准备新政府的建立,然后又将堡垒的所有人召集起来,发表了一次演说,当时我的同事还告诉我,这会是赛斯维亚历史最具有转折性的一次演说。”
“那你还记得你讲了写什么吗?”我拿出纸笔准备开始记录。
“你让我现在再回忆我讲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我讲得很激动,我在上面大声吼,下面的也会以同样激动的吼声回应我,总之那场演说将所有人的希望和信念重新燃烧了起来。”
“那么之后呢?”
“之后就是政府机制的组建和运作了。首先确立了政府的领导核心机制——五人议会,由我们五个官职较大且有能力的官员组成,当时所有的决策和行动都必须由我们五人议会商讨决定。接下来就是各级部门政府的组建,我们忙活了两天,才终于从人群中抽出了足够多的有能力胜任工作的人,这些人负责落实我们的决策。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就是帕尼西辛山脉堡垒的安全问题,帕尼西辛山脉堡垒位于深山老林,按理说不会短期不会受到病毒攻击,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在堡垒外围建立了阻隔带,并且从附近调动一切有行动能力的部队进入堡垒,我们必须保证我们有足够的军事力量。”
“你们建立的是什么样的阻隔带?”
“炸山,帕尼西辛山脉堡垒四面环山,我们将四面可以翻得过来的山全部炸了个遍,将山的另一面炸成陡崖,这样就形成了一道环形的山墙,将堡垒安全地包围了起来。另外我们还组建了警察巡逻部队,不配枪支,只配警棍,发现感染疫情或是特殊事件及时上报军警联合部,由部队出面镇压。”
“看来你们的安全保卫工作做的相当到位。”我不禁称赞道。
“可终究不还是被攻破了……”普利奥利奇摇摇头,无奈地回答道,然后便抿了一口茶,细细地品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