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宣你进宫,做什么?”身边的好事者跟他打小报告说,老头宣他的少傅进宫,而且还是二皇子亲自来带人。如果不是这些人提醒,他都忘了,他不久前多了一个少傅。
“皇上很关心太子的学业,不知道太子什么有空?”她不认为太子有空,但是在其位,谋其政,她既然是太子少傅,就应该做好她分内的事。
“有空?你认为我有空吗?”君明非笑着问到。人笑,通常是善意的,当然也有不怀好意的,但是君明非的笑完全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很危险的笑。
“我觉得最近可能比较有空,毕竟最近太子可能比较少会见到不想见的人。”因为不想见的人早被他杀光了,史清补充想到。
“你在指责我杀了很多人,你觉得他们不该杀吗?”很好,竟然暗示他残暴,她果然跟其他人不同,值得他多花一些工夫。
“有些人该杀,但是有些人还罪不至死,太子用刑太严,太子出发点没错,但是刚回朝就杀这么多人,有些不妥。太子应该知道,水滴石穿,不是一日而成,而锋利的利器想一下凿穿石头,很可能断掉,而太子就像锋利的利器。”
“你是说,杀这些人,慢慢杀,没人会注意,也没有人会反对,而我一下子就杀了这么多,容易引起反弹对吧!”
史清点头。
“文人!所以我不喜欢文人,爱耍心机,你认为我会怕他们反弹吗?我杀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参我,整个御书房就只有我的一本奏折。”
“太子什么都不怕,太子对着千军万马都不怕?更何况都是文弱书生的官员。”史清微笑的说到,她料到了,太子不是不知道,他只是自负而已。
君明非看着史清,用一种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专注。他不喜欢笨蛋,显然她很聪明,但是还不够识相。
君明非看得太专注了,史清不认为自己值得他关注,他的举动让她不解。他的举动让她觉得不安,她不喜欢引起他的注意,留在这样的人身边显然不会太好过。但是想到皇上的旨意,她还是觉得很头疼,皇上是叫她一个手无缚鸡的书生去驯老虎,太为难她了。
看到史清淡然自若的样子,君明非突然感觉不悦,她的态度就意味着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很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她才会失去这种平静。
“既然知道,以后就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爱听。”君明非低沉的说到,带着浓浓的警告。
有些话她只说一次,既然他听不进,就算了,毕竟她做不来以死谏言这种事情,更何况太子不是不知道其中厉害,只是他不在意。
“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给你上课?”史清没忘今天皇上给她的任务。
“到时候再说。”君明非敷衍的说到,他不认为自己还需要学什么圣贤书。
史清皱了下眉头,虽然是早就料到了,虽然她很不想给太子上课,但是毕竟皇命难为,皇上会第一次宣她进宫,就会有第二次,看来她的日子会不大好过。
“少傅大人,您没事吧,您从回来开始就一直都不说话。”小禾担心的问到。
“没事,只是想一些事。”史清轻声说到,她想起以前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已经好久没想起了,有些感伤。
“少傅大人还要喝酒吗?刚才的酒你还没喝,要不要我去拿?”
“好。”史清微笑道,这孩子也算体贴,才十三岁,就呆在宫中,也算可惜。
小禾像风一样闪了出去,马上就拿酒回来。
“少傅大人,酒来了。”
“你会喝吗?”史清问到,突然又觉得自己多问,还是孩子,怎么会喝酒呢!
“会!”小禾快声答到。
“会!?”史清有些惊讶。
“我家原本是酿酒的,我从小就跟着父亲泡在酒缸里,只是父亲早逝,接着母亲也病逝,就剩下一个人,孤零零的,接着就一个人就进宫了。”小禾解释到。
“原来如此,跟你说一个秘密,我也是孤儿,八岁吧,是八岁的时候,家里的人都死光了,也就剩一个人。”史清笑着说到,就像谈笑清风似的轻松。
“大人不伤心吗?爹娘死的时候我可是哭得很伤心。”现在想来鼻子还会酸酸的。
“伤心是解决不了事情的,但是逝者已经去,重要的是完成他们未了的心愿。”史清依旧微笑的说到。
大人虽然在笑,但是笑里却带着浓浓的哀伤,大人此时的笑让有些难过,大人一定没有好好的哭过,不然此时的微笑怎么会比哭还让人难过了。想着,小禾的眼睛有些红红的。
这孩子很善良,她知道,小禾只是替她难过,但是她是见不得人哭的。“既然会喝,做下来陪我喝如何?”
“好,我先说好了,我可是很能喝的,一小壶可是不够我喝的。”好久没喝酒,肚子里的酒虫跑出来,没满足是停不了的。
“那你就多拿几壶。”
她还真的很能喝,竟然喝了十壶,下次不能叫她这么喝,一点都不节制,这样喝酒容易伤身。看到小禾几分酒意的睡得很熟,她在她身上披了一件衣服,自己到外面透透气。
或许是太子常年不在东宫,东宫的后院非常的安静。她喜欢这种安静,她想起很多的事情,记得以前她家的后院也是如此安静的,而有时却会响起悠扬的琴声,母亲爱抚琴,但是嫁给父亲之后就很少抚琴,因为父亲爱安静,。
因为安静,听力却异常的敏锐,此时耳边传来舞剑的声音和叶子哗哗掉落的声音。
是太子在练剑,借助微弱的月光,让史清看清练剑的人。虽然她不懂剑,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出来太子使得一手好剑,只是如果少了一些肃杀之气就更好。太子果然是性好杀戮的人,一个的性格脾性从很多事情上都可以看得出来。
“你从刚才就站在那里做什么?”练完剑的君明非问到,她来时,他就已经知道,他的警觉性向来很高。
“出来散步,被太子高超的剑法吸引,只是……”史清没有接着说,不知道太子爱不爱听。
“只是什么?”君明非显然对她保留的话钩起兴趣。
“只是我觉得太子可能更适合用刀,刀比剑更容易杀人。”史清实话实说。
君明非挑了挑眉头,虽然他有一手的好剑法,但是知道的人确实不多,他确实更喜欢用刀。“我以为女人都是比较喜欢花俏的东西。”
“太子使的剑并不花俏。”而且杀气太重。
君明非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她没见过自己使刀,不然就要收回这句话。
“你不是要上课吗?现在有空,你跟我进来。”君明非不可一世的说到,也算是给她一些奖赏,很显然他的心情似乎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