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会,秦淸漪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她见蜀王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便自嘲一笑然后有马上恢复了早已习惯的温婉笑容,“爷,臣妾也不过是说说,也不必太过往心里去。”
“岳母,”蜀王一顿,似乎有些不太习惯,“之事本王也有责任,也确实是与魏王之乱有关,但她是为着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而死,你不必太过纠结。”
秦淸漪立即抬头,两眼殷殷的看着蜀王,“保护想保护的人?我?哥哥?还是父亲?”
“……。”
“是了,我与哥哥那时年级尚幼,哪里能引得乱党的注意,那便是父亲?可是父亲那时也不过是镇北侯府的二公子,连世子都算不上,怎的会引起乱党的注意?那便不是镇北侯府上的人了,那难道是大舅父或是二舅父?他们那时一人是安王一人是安云候燕绥长公主驸马,于陛下都是极关系密切之人,乱党要对付他们也是正常的,我母亲是为了两位舅父才过世的吗?”
蜀王撇开眼继续保持沉默。
“不是吗?不是两位舅父吗?那是谁?外祖母?太后娘娘?还是其他的谁?”
蜀王连忙按住秦淸漪的双肩,“漪儿,不要激动,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追究又有何用,你只需知道你母亲是为了她想保护的人才离开的,也给了你们兄妹二人最好的保护。”
“最好的保护?你是说太后娘娘与陛下说的给我一生荣华护我一世长安吗?那又如何?我作为镇北侯府的嫡女,只要不谋反叛国本就可以一世荣华何须再要何人与我加持?”
“……。”
“即便是母亲死得其所,那二舅父身上的绝世奇毒呢?你可知那毒有多霸道,虽然被封存在了丹田以下,但是每月月圆之时便会发作,你可知那发作之时有多可怕,可是二舅父却就这样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被折磨了十年,而且即使现在有了解药也已经无用了,即便用上我全部的心力也不过能为他再续命五年,你让我不去想,如何能够不去想,二舅父还这般年轻可是余下的生命竟还不到五年,你让我不去执着,如何能够不去执着。”
蜀王也是一怔,“平西王的性命最多不到五年?”
秦淸漪呛然一笑:“是啊,可笑吧,我自以为天资聪颖,从跟随师傅学医开始便一直认为自己可以为二舅父解毒,为伯父接筋续骨,可是时至今日我依旧没能找出解毒之法,只能不断的通过药物与阵法为舅父控制毒素的蔓延,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过只能再为他续命五年,而伯父的断骨则是更加的找不到续骨之法,如今的这般行走自如还是秦家祖传的筋骨医术所致,我甚至觉得我这十多年来拼死学医简直就是个笑话。”
蜀王看着秦淸漪越发的情绪高涨悲呛心里也有些心疼。
“即便我这些全都不管,那小姑母呢?为什么伯母这般的恨她,为什么棋心姑姑与画心姑姑提到她就恨不得食其血肉,为什么我一提到十年前之事她便心绪难安,一说到魏王余孽她便惊慌失措,如果魏王余孽仍未除尽呢?我们是偏居蜀地,不入险境,可是外祖母呢?太后娘娘呢?长姐呢?若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依旧没心没肺,可是既然能够感应到一些蛛丝马迹我如何能当做不曾看到,那里面涉及的都是我的血肉至亲啊。”
蜀王一把揽过已经神思不属、情绪不稳的秦淸漪,紧紧地抱住,希望自己的怀抱能让她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