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到了端午前一晚,府里的诸事算是铺平,有白眉嬷嬷和李司正两人压着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秦淸漪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个事,她一贯对内宅之事不感冒,虽说是出嫁前被安老太妃拘着学了一阵子的家事,但是性子总不能那般轻易的改了,如今到了蜀王府第一次的佳节大宴她总不能真的闹出笑话来,是以虽有白眉嬷嬷和各位女官的协助她也是费了十分的心力。
蜀王回到房间看到的便是秦淸漪歪在软榻上,一副神色涣散的样子,他对着在屋内伺候的绿竹银剑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然后走进在另一边的软塌上坐下。
“爷,您回来啦,可要梳洗?”秦淸漪如同惊醒一般。
“先不忙,”蜀王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秦淸漪然后问道:“这些日子很累?”
“有点,臣妾以前在家并不曾打理过这些个庶务,都是跟着父兄巡边练兵,这些个内院之事还是年前外祖母抓着临时抱了会佛脚,如今打理起这般大的王府又要安排端午晚宴的相关事宜确实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无妨,府里诸事你做主即可,若有不听话的刁奴你只管按军法处置。”
秦淸漪眼角一抽,军法处置,刁奴,难不成王爷也知道了最近府里的事?
“臣妾确实是在府里说过要用军法治家呢。臣妾其他的不懂,治军倒是熟悉,就是不知府里诸人能否习惯,会否觉得臣妾太过严格。”
“如此正好,无规矩不成方圆,之前是没人管,如今夫人来了,能有规矩自然正好。”
秦淸漪心里一松,不禁对蜀王多加了几分感激,虽然不知道自己和他现在算不算真正的夫妻,但是他给自己的信任确实是足以让她心安。或许是说他真正的再将自己当做是自己的妻子。
“爷,臣妾有一事困扰许久,不知爷能否为臣妾解惑?”
“何事?”
秦淸漪略有些踌躇,这事之前他们都没有任何一人愿意直面的回答她,蜀王,会不会愿意和她说出真相?这个问题问出了会不会让他们之间这般和谐的相处打破。
蜀王看着秦淸漪那紧皱的眉头和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几分猜疑。
“夫人有何事如此揪心?”
秦淸漪深吸了口气,然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爷,臣妾自坠马失忆以来一直有一事萦绕心头,虽然兄长和长姐淑妃娘娘都曾劝解过臣妾放下,但是臣妾却始终无法释怀,刚好爷应当也是知情人,臣妾便斗胆向爷询问,望爷能给臣妾解惑。”
蜀王面色一正,看向秦淸漪的眼神也深邃沉寂许多,秦淸漪被他这般盯着心里越发的虚了,果然,他也是不愿意再回忆那段旧事,不能给自己解惑,秦淸漪不禁有几分呛然。
“你想问的是十年前的魏王之乱?”蜀王的脸色让人看不出喜怒,语气却是极度的冰冷。
秦淸漪神色一亮。
蜀王却是眸色一暗,“这件事,想必没有什么人愿意再提起了。”
秦淸漪神色爷暗下来了,“确实,能问的,我都问过了,但是愿意说的却是一个没有,哥哥、长姐、棋心姑姑、画心姑姑、慧空师太,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那事早已过去,再提起不过是扒人伤疤,但是母亲的突然离世、二舅父的绝世奇毒、伯父的腿、我的医术,这些我又如何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而且如果我是全都忘了便也不再执着,可是每夜梦回,我却总能梦到些残破片段,这般一知半解实在是让人心慌的很。”
蜀王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