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另一个地方,冰川还未融化,纷纷扬扬落着小雪,雪地里有一串脚印,表面被薄薄的新雪覆盖,那人看来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
顺着脚印便见一个山洞,这座山脉有大大小小几百个洞,这个不大不小的山洞没什么了不起。
山洞中央有一堆篝火,靠着篝火不远处合衣蜷缩着一个男子,寒冻天气里只能靠篝火取暖。他的头发散散披着,胡子茬儿很凌乱,一双疲惫的眼睛因悲伤过度布满了红血丝。
他是陆岩,气宇轩昂的陆岩,不复曾经。
闭上眼,他看见母亲形如枯槁,大夫对他摇头叹气;父亲脖子上殷红的一道口子汩汩流血,好好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初夏血蝶的翅膀在空中扑腾最后两下,倒在血泊中。
他“腾”地睁开眼,按住为仇恨和悲恸颤抖不止的心,跳动的火焰中仿佛见到初夏清冷地唤他:“岩少爷。”
初夏,等报了大仇,我就随你而去,不会让你独自一人走那森冷的黄泉之路,等我。
他紧紧咬牙,抽出一支柴当作剑来舞,一招一式都透着狠辣,犹如直刺敌人心窝。
听说,西域有许多奇门异术,可通过残忍的方式瞬间提升武功,他不想等太久,恨不得当即铲灭风草堂。
又是一夜无眠,身边少了可以拥抱的初夏。他回想三年美好,真心实意地爱一个人,就算痛,就算伤,整整三年,他心有所系,不似游荡的饿鬼没有归宿。
初夏给了他最珍贵的三年回忆,亦爱亦痛,他便一直记得这个名字这个女子,视如珍宝。
毁了毁了,付之一炬了,都是风草堂干的,风草堂。
“风草堂!!!”陆岩又一次咆哮,怒吼引起了小小雪崩,小小雪崩“轰”地一声,随即地动山摇,山顶的积雪通通顺着山体往下滚,坍塌的白雪堵死了洞口。
难道天要他亡?
陆岩上前触摸厚实的雪壁,厚厚地被压得很坚实,不像雪地那般松软,初步估计至少有一两丈厚,须等南国中春时才化得了,回头望昨日打来的几只野畜,最多够他三五日吃的。
他在雪壁边升起篝火,烧了半日干柴全没了,雪壁中溶了个洞,效果还不错。幸而山洞中靠里的墙壁边上长了好些树,枝枝桠桠交错叠加盖住了整面墙壁,若都用来做柴,估计就差不多了。
陆岩向着树走去,踩着大石折了几根枝条,突然一阵阴风透过空隙钻进他脖子,冰冰冷冷还夹杂呼啸的低沉尖叫。他不免好奇,又在附近折了几枝树枝,慢慢露出一个黑洞,大风“呼呼”地朝里吹,陆岩的鬓发都被吹飞起来,燃着火星子的黑炭熄了。
陆岩架起势又生火,无奈风力太强,半点火星子都出不来。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树枝后的黑洞,冷风吹醒了他的头脑,有风,就有出路。
他丢下树枝,把大树的枝桠一一折断,树后露出一个不小的洞,洞里一条路通向黑处,在不远处岔开五个口子,五个口子而后又各岔开数个口子,把山脉所有的洞都连在一起了。
陆岩背上野畜,逆风摸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