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初夏并非他心中所爱,但他却真为初夏动心了,尽管她嘴里口口声声喊的那个人不是他。
眼看初夏的脸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依然憋着痛苦爱恨交织地控诉,恨也恨得深,只把当发泄的工具,爱也爱得深,岩少爷是她唯一的男人。
秋风长从袖管里摸出一粒解药喂给初夏,他不忍再听下去,尤其听初夏说:“我恨你,我恨你。”
初夏烧得火一样的脸颊慢慢退却了灼热,口中的胡话轻了,她恢复了神志。晃晃脑袋看见自己偎在秋风长怀里,她抬手狠狠给了秋风长一巴掌,恶狠狠地盯着他嘴里谩骂道:“禽兽!畜生!滚开……”
秋风长翻身压在初夏身上,不经意间掠过她的嘴唇,迅速敛去无意遗漏的笑,“本相对破鞋没有兴趣,此次给你个教训!”
说完,秋风长又一翻身下了床榻,顿住,回身看见初夏仇恨地瞪着他,一阵凄楚,回过头脚步声细细碎碎走远。
空荡荡的浴房只剩了初夏,她迫不及待地甩掉一身华贵的衣裳,捡起匕首砍断难解的裙带,裹好她原本的那身刺方才安心。
捧水拭面洗尽铅华,水里倒影映出一张清冷的脸,昙花一现的绝色姿容被留在大楚京城秋风长的府邸和秋风长的心里,就连陆岩,都不曾见过这般的初夏,而他,爱的也非初夏的姿色,见与不见,初夏在他心里的位置从未改变。
初夏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绝不拖沓,秋风长未等多久就等到了初夏,却恍如隔世,初夏变了衣着,他,变了心思。看见初夏,就想起她无可奈何的控诉,想把她据为己有。
那双红肿的眼给了秋风长多少思虑,两颗红桃子种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一片永不落叶的夏之树林,很多年后他都记得揽初夏在怀的满足,从来没有女人让他如此牵挂。
他起身走向初夏,朦胧中那张脸上还有些泪没有擦干,他抬手触向初夏的脸,手掌“吧嗒”滴血,初夏的匕首已经握在手中,锋芒直指向他,“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你!”
“滚!!”秋风长怒吼道,心里焦躁不安,他秋风长怎么甘心收留别人碰过的女人,“再对清源不尊,我必将你凌迟!”
秋风长颓然靠在座榻上,看着初夏一步一步走出寝房,从未觉得如此难捱。
远去的背影是一件宽大的袍子,袍子里面只有一个瘦如稻草的身躯,瘦得只剩一把,搂在怀里都空旷。
初夏走出秋风长的寝房,月光拉长树木的影子,秋府的夜婆娑动人,入夜有些冷。
非完璧之身助她逃过一劫,可她为何觉得这般苦涩,阴霾弥漫心头,挥散不去连绵细雨,陆岩的脸嵌进她心里清晰如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