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睡到了午间,孤绝子饿到肚皮发慌才醒。他揉揉空空的肚皮,悄悄出门去厨房偷些吃的,正见一队官兵进来,手里抓了副画像,上面画的是他的女徒弟初夏。
折回房中,初夏睡得正香,他随手扔出一颗石子打中初夏手背,初夏惊醒,漠漠然问道:“师父要练我睁着眼睛睡觉的本事么?”
“丫头,有官兵寻来了,走!”
……
老板对着官兵手中的那幅画看了许久,道:“不知道……见过又好像没见过,着实记不清了。”
“当心咯,让让!官爷让让!”
一个店小二端着碗鲍翅珍果汤从厨房出来,官兵还在与老板问话,一碗热汤撞来洒在画上。
官兵赶紧抖落画上的汤水,不耐烦地斥道:“你小子眼睛长屁股上了?挡了官爷办差,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二殷勤地拿下肩上的帕子擦拭寻人的画,擦着擦着不免觉得眼熟,“咦……这不是昨天半夜里来投宿的客官么?我还记得他们的银子刚够一间房。”
“快说,他们在哪儿!”
“就在那间!”小二手指向当头的一间房,一群官兵抽了刀蹑手蹑脚上楼,俯在门上听了一阵,一脚踹开,门对面的窗子大开,风呜呜地往里吹。
……
京城拥挤的人潮中,吆喝叫卖的商贩、赶场赶集的妇人、达官贵人的公子各行其道。
有几股人潮分向四门而去,他们是各行各业各不相识的陌生人,进进出出京城,络绎不绝。
听说今日京城四门突然接到通知要找江洋大盗,正在一个个盘查,因此出城的速度极慢。
人潮中混迹了一师一徒,却没随人潮往四个大门而去,远地站着望告示栏上贴的缉捕令,头条画像上有个娇小的公子,看样子更像文弱书生,下面批注却说她盗了秋丞相的东西--什么东西,没有明说。
他们又转过头去望正在排查众人的官兵,每门都至少有二、三十来个官兵把守,欲出城的大件货物必须一一解开来看。
“师父,这下如何是好?”
“丫头,你在京城还有熟识么,避过风头就可以。”
两师徒低低地对话,声音只在他们两人间传播。
尤记得京城有家风草镖局,风草镖局隶属风草堂,总舵主的师父和师妹躲避一时应该没有问题吧。
“师父,我们去风草镖局避避。”
孤绝子连连摇头,表情痛苦地说:“进了风草镖局行踪定会被你师兄发现。你师兄是个闷头苍蝇,那还不如让官兵抓了去。没其他认识的了?”
初夏垂头若有所思。
有是有,但初夏不好意思打搅。况且又是不光彩的事情,清源公子那般高贵的公子不知会不会帮忙。
而且秋风长好像是认识清源公子的,清源公子的人品她倒是放心,只怕若秋风长找了过来迁怒清源公子怎么办?
孤绝子瞅着初夏深思的样子知道有戏,低低道:“丫头,为师本能大摇大摆出城,可终归放不下你啊。眼瞅着日上中天了,早上那顿还没有着落,师父不吃也就算了,你个女儿家饿着不好。”
孤绝子的肚子争气地“咕”一声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