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城下了三天的雨,于佑和的病情一直在好转,即使大雨笼罩着这座城市,唐欢喜的心情也异常美好,但很显然其他人不是。因为偶尔出现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就会让整条街的咖啡厅坐满了人,人们太需要阳光了。
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欢喜照常把买给他的财经杂志放在他的床头,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他发呆。
直到他睁开了眼睛,她都还不知道,依然傻傻的坐在那里,看着他消瘦的脸庞,看着他高高的眉骨,挺拔的鼻梁,还有下巴上的一圈胡茬。
他眨了眨满是血丝的眼睛,然后清了清喉咙,发出一声模糊又嘶哑的声音来:
“嘿~”
她从发呆中回过神,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然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胸腔位置,鼻子里满满都是被褥上消毒水的味道。
而接下来发生的是,于佑和缓缓将她推去,眼神陌生,口气冰冷:“你是谁?”
还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的唐欢喜,像是走在路上突然被不认识的人甩了一个耳光一样目瞪口呆。
她看着面前的于佑和,英俊的脸,年轻的身体,浓黑的眉毛,看起来像古代那些风流倜傥的书生秀才。就算拿着挂在他床头的病历,她也难以相信此时此刻他说出的话。
你是谁?
你是……谁?
浑身的血液一僵,石化在原地。
她抓起他的被褥,晃着他的身体:“你看清楚了于佑和,我是唐欢喜。”
他依旧毫无反应,她索性将他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握在自己手上,用他的手背紧贴着自己的脸蛋:“我是欢喜啊,我是你未婚妻唐欢喜!”
像是被突然猛烈一击,她松开手转身就要朝着门外喊杜嘉烈,手中却一紧,一股力量在拉拽着她的胳膊。
随即,她听到身后的他淡淡的笑起来,回过头,看到他如婴孩一般的笑容,戏谑的眼神看向她,她恍然大悟,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却又因为他为她受伤的可怜模样,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我只是想让你亲口说出,你是我未婚妻。”
他的眼神温软宁静,虽然带着坏坏的笑,却可爱得紧。
她趴在他的床边上,他就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身边的位置,说:“到床上来吧。”
唐欢喜有些迟疑,她问:“你的伤,没事了吗?”
他故作轻松的晃了晃脑袋,笑着说:“忘了说,其实我早就醒了。”
想到杜嘉烈也和他合谋欺骗她,唐欢喜忍不住有些恼火,可看到他头上的绷带,她还是担心着。
他苦笑几声,无所谓的撇撇嘴:“怎么,我脑袋里留了疤你就不喜欢我了?如果你现在害怕的话,我倒是省了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负责,怎么样,唐小欢?”
她突然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近他的胸膛,他身上的香味很温暖,她又红了眼眶,她听到自己说:“睡了我之后就想把我甩了?于冰山,你想的美。”说完之后她终于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他的怀抱真暖啊,像是冬天裹在被子里围坐在壁炉边的早晨。
唐欢喜窝在于佑和白色的病床上,他将床头的财经杂志拿过来,她的耳边是他翻书的声音,像简单缓慢的旋律,身边是于佑和身上那种经过法国熏香师们精心调配而来的香水味,连病房里的消毒水都盖不住它,恍若夏天里茂盛的树木清香。
晒在阳光下的被单,暖烘烘的香味。
她看到他翻书的手,手指修长干净,就像是轻轻敲打在她的心房。
“唐小欢,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看着书没有抬头:“有一天,我做了什么伤害到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唐欢喜心底一紧,想起自己曾暗暗说过,伤害过后,再无原谅。可眼前的男人刚刚为了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昏迷了这么久,她甚至已经无比确信,他是爱她的。既然如此,互相爱着的两个人,又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呢?
她又红了眼眶,贴在他胸前,猛烈地点头。
她听见他无声的笑,他低着头,像猫一样,窗外落日的余晖打在他温柔地脸上,他眼神像是装满了温热的蜂蜜水,轻轻的说:“昏迷的这几天,我很想你。”
窗外的乔姿,在黄昏柔软的光线里,默默看着病房里的两个人,她的双手一瞬间扯紧了衣服裙摆,怔忪了片刻,又松开。
————————————————————
(作者PS:我更这么多难道就没有福利吗?我要收藏量呀,我这么直白露骨的袒露心迹都给我装听不见是吧,讨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