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茶夫脚下一滑,不小心把一小碟花生米扣在了桌上吓我一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茶夫赔上笑脸,边道歉边把洒掉的花生米重新装回盘里,又递上来一壶酒说,“这是小店自家酿的薄荷凉酒,这当午旱日时令喝起来最为清爽消暑。”
“我们没要这些。”鸿鹄说。
“是隔壁那位茶客点的!慢用慢用!”说着撤了茶盘便走了。
天江?这个人想做什么?
他眸晖注酒,约莫只是须臾片刻,就收起了目光。
“酒无碍。”他说,“只是这酒不比平常,此酒性凉,还是少喝些罢!”
要是平时,对他这样的关心我会心存感激的,毕竟今时今日已经不是当初来的时候般生涩了,也懂的点点察言观色,最起码知道了两个字,自保。
我一直看着他,开始他没在意,只是看多了他也觉得了不对劲,一脸奇怪地望着我,他的表情向来如此,除了冷若寒冰真的找不到其他形容词,而且他表情的认真程度每次都是入木三分很是到位,完全让人觉得他压根没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如若不知道那些磨神尚未的王的存在,我想我会继续相信沁儿奶奶的话,继续相信他,可是现在……
我只想自保。
“你怎么了。”
我不语。
“是不是在担心那些磨神尚未的王?”
我依旧没说话。
他顿觉到了我眼神的异样,只是苦于实在不懂我为何会这样。
现在的他并不知道那晚我听到了苍麒给他的传音线,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见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似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提议继续赶路。
我有些犹豫起来,此刻我已然知晓他的目的,倘若我再跟随他走,岂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上推了吗?合着怎么都是难逃一死,只不过是早晚问题。我忽然开始后悔先前来到这个世界的决定,来此一趟赔上自己的性命可万万不值!为今之计我只能伺机而动,不能被他发现,既然要逃走就得把护身剑带走,遇到危险最起码还可以自保!
“我的护身剑呢,怎么没见你带?”我问。
“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注意到在他的右耳耳垂上有一枚白梅花苞的耳钉,想必在那花苞里就是我的护身剑了。
“给我!”
“何用?”
“你别管。”
“护身剑是王的独身护器,虽然凡人知晓人甚少,但是多用无益,还是少暴露为妙。”
不知道是他看出了我的企图还是仅仅出于安全考虑,拒绝了我。
既然拿不到护身剑那我只有另寻他法了,我暗自琢磨着。
我们起身离开,谁知天江也跟着走出了茶寮快步跟上来,一个箭步迅速闪到我右后方。
鸿鹄反应极其迅速,飞速反手射出三片白梅蕊刺,此花蕊并非一般,只见蕊的一头带着白梅清香飘过我发髻,如针尖般锋利的一头笔直的朝我的右后方射出去,单从这股发出的力道来看足以穿透一个人的身体!
天江跟上反应,偏头一躲,然后手臂轻环住我的腰将我抱离了鸿鹄身边,他坚实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怕我反抗,右手紧抓住我的腕箍到后腰。
鸿鹄再次出手,天江见状步履微移,将自己藏在了我身后,把我结结实实挡在了前面。
鸿鹄一惊,立刻撤手,只见梅刺瞬间掉了个头,啪啪啪,整齐划一地钉在了旁边的树上,力道瞬间爆发,古树受震,满树绿叶洋洋洒洒铺了满满一地。
我看着发怔,刚才这白梅蕊刺要是刺到我身上,估计天江都能和我一起死。
“飞梅啊,全天下用这飞梅的屈指可数,但是能用得起这白色飞梅的除了一人恐再无其二了,不过阁下还真看得起我。”
“你想怎样。”
“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这女孩说几句话而已。”
他说话的时候双唇已经是贴着我的耳廓了,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段呵气都带着湿润的感觉袭入我的耳朵,他搂着我腰的手指隔着衣服来回摩挲,他又有意似无意地一指点上我的腰际,我敏感一怔,瞬间那种酥麻感席瞬间卷全身。
鸿鹄的脸已经是铁青的,在他眼里天江如此轻浮的挑,逗显然是无法容忍的,但又不敢轻易出手怕伤到我,这种情况只有静观其变,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你在发抖啊,应该不是害怕吧!”他的唇始终不肯离开我的耳旁,从上往下湿吻了个遍,“舒服吗……”
“你!”要不是他按着我的手,真有种一巴掌甩到他脸上的冲动!
“呵呵,果然是出水芙蓉,甚美!”他的手指掠过我脸颊,如此暧昧的动作,此刻落在鸿鹄眼里不知是怎样一番挑,逗,“能闭息在水中如此之久的人,怕翻遍地底世界也是屈指可数的吧!”
“原来在水潭边偷看的人是你!”
“怎会是偷看,你戏水之声如此大,而我恰巧就在旁边的草地上晒太阳,巧不巧的就看到了,那潭水那么清澈,你宛若游鱼一般穿梭在水中,那雪白的背脊当真是美极了!”
“不要脸!”我狠骂道。
“随你怎么说,不过你这女人我当真是喜欢,尤其是这如水的肌肤,”他言语愈发浮佻起来,“我看中的女人,怎能容忍她整天陪在别的男人身边,可是若不让你回去,我又打不过他,怎么办呢!”
“你到底想怎样?!”
“跟着这个男人走下去,恐怕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心一凉,他的这句话直接戳中了我心中的疑虑。
“记得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他松开了我。
我几乎是蹦起来跑到鸿鹄身边。
他在我看来很邪恶地笑了一下,说:“我们会再见面的。”然后飞身而去。
鸿鹄刚要去追,却被我拦着了。
“别去了。”
“为什么?”
“你要是这样追过去免不了一番恶斗,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随意开启神术,那我绝不拦着。”
“他如此轻薄你,岂能让这种人苟活于世上?”他虽然恨,可是觉得我的话有道理,还是放弃了追杀他,“下次若再见到我一定要杀了他!”鸿鹄咬着字一字一句地说,恨不得将天江力斩当下。
天江的话霸占着我的心头,鸿鹄因我而起的愤怒此刻在我眼里却成了零,临走前,我趁鸿鹄不注意扯下了树上的三根飞梅塞到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