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清境。
“阑梦,多好听的名字。”
女子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来不及去向她是如何冲破重重机关进来的,杨奢的所有都集中在她手里那只羊脂白玉碗里。
“有人告诉我,擎穹天宫名动天下的第一毒--红尘,是普天之下最难解的毒,它的解药--阑梦,其中必须要以宿主心中挚爱之人的心头血,耗用五年时间与他物调配酿造--头两年是每日早晚两次的割肉取血,中间一年是每七日取血一次,后两年每月取血一次,期间若有一次中断不CD是荒废。”
说着,她回身,捧着天下唯一的一碗阑梦对他浅笑,“难怪你无论如何,每个月都会来长安一趟,你知道吗,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以为你是真的想来探望我的。”
他呼吸渐渐沉重起来,千军万马面前,都不曾这样惧怕过。
缓缓伸出手,杨奢目光森严,“瑶卮,把东西给我。”语气幽缓,生怕一个不小心激怒了她,毁了自己耗费五年心血得来的东西。
“你想要吗?”她天真的问,旋即却收敛了笑,遗憾道:“可人生在世,岂能什么时候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你想要,偏偏我不想给。”
收回手,他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沉,“你想怎么样?”
她哼笑出声,似是疑惑道:“我想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我不过是想让慕容靥死罢了。”目光倏然一冷,她说:“我想叫她慕容家的所有人都死得一干二净,我做梦都想挖了慕容及的业陵而后快,这些你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他比谁都清楚。
“那些事与她无关,你国破家亡的时候,她还尚未出世。”
瑶卮反问:“你不知道何谓父债子偿吗?她父亲败我家国,她夺我此生挚爱,我同她国恨家仇,在公在私,岂能容你去救她?”
昔年东平国破,父亲一国之君败逃塞北的那些苦难折辱,无一不是拜大燕开国皇帝慕容及所赐,这些她为人子女,即便从未亲身经历过,但又怎能置之不理?
“你想嫁奢儿?”
一个温润沉静的声音忽然闯入,两人俱是一怔。
玄衣素带,清隽如神的男子不知何时走进来,一步一步稳稳悠悠的走到他二人中间,清闲无量。
惊诧过后,瑶卮却是毫不遮掩,堪堪一笑,对万万人之上安明王道:“舅舅觉得甥女不配吗?”
看着眼前有三分胞妹影子的外甥女,杨狂摇摇头,“不是你不配,是没人比安逸公主更配。”
陆瑶卮眉色一凛,“舅舅可还记得慕容靥为何能称‘公主’?”冷笑一声,她道:“当年若非舅舅相助慕容氏逆贼作乱夺京,那今日也不会有什么安逸公主,也不会有陆瑶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