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开始他的推销了：
“要把握精确的表现程度，就要量化到1、2、3、4、5，到10了，再精细一点，就是细化到1.1或是1.2，或是1.3直至9.9。比如说，感情戏中主要的表达方式——吻戏，就是接吻戏。羞涩的、古典的吻，我们根据角色的性格就定位在2.1到3.0之间。鄙人举两个个经典例子——《泰塔尼克号》，李奥纳多与凯特的吻是热烈而又不失文雅的，是西方式的。我给它打9.5的量化数值；《红高粱》里九儿和余占鳌在高粱地里的吻戏才是中国的，是直率的、原动的、喷发的，是10.0。”。
台下稍有笑声。“疯子”听到窃笑，将弓着的身子猛然一挺，一只手臂猛地在空中一劈，窃笑声戛然而止。
他接着大声说道：“那好，我们来示范一下。你、你上来一下”“疯子”的手分别指点了一下前排的一位漂亮女生和旁边的一位男生。
漂亮女生和男生应声而起跨到讲台上。台下人们都屏住呼吸。
“疯子”把两位拉近了说道：“你们的角色分别是农村初上大学的男、女学生，互相爱慕。”
“呼啦”，“疯子”突然急速地拉过一张连椅来，一把把两个学生摁到连椅上，拥着让他们坐正了。随后，他半闭着眼睛，动情地朗诵者：
“今——夜——，月－光－如水般－朦胧，树影－多－情－地－婆娑，两人－静－坐在－湖－边－的－连－椅－上，双－目－相对－交－流着－浓－浓的－爱－意——。”朗诵到这里，“疯子”突然大睁眼睛，朝向两位坐在连椅上的表演者，语速猛地快了一倍：“不一会儿，感情迸发。开始——接吻。”
两个学生很听话的马上就搂抱起来，嘴接上了嘴。当然，面对众同学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才1呢，再热点，热点。听不到吗？热点！”疯子一声顿喝。看了看，觉得还不满意，他竟用两手分别把两人的头往一块按。边按边讲：“对，大家看，这就是1.1,1.2,1.3，嗯，好。嗯，过了。到了2.5了”
听到这里，整座教室内哄堂大笑。
看到这滑稽的一幕，窗子外的郝雨儿也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啊——他妈的，真是搞笑，真是搞笑！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她脆亮高亢的野性笑声,引得教室内的学员们都转过头来一起看向了郝方印爷俩儿了。郝方印忍住笑赶紧背过身去。
讲台上的“疯子”也听到了熟悉的脏话和熟悉的笑声，也好奇地地看向窗外。
嗨！是她父女。这小子不知是突然心血来潮有了表演欲？还是灵机一动想搞个恶作剧？竟用手指着窗外的郝雨儿大声喊道：“正好，你进来，请你进来。说你呢，你——外边旁听的郝雨儿同学！”
郝雨儿一怔，脸就红了，所有同学的眼睛都随着疯子的手指方向齐刷刷的看向了她。
郝雨儿不好退缩，也不想退缩，想退缩的话就不是她郝雨儿了。
她挺胸阔步大方地走进了教室跨上了讲台。她倒想要看看这小子到底能耍出什么样的花枪。
眼前突生出的一幕，也让郝方印好奇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上将要出演什么样的大戏。
“疯子”全然不顾窗子外面还站着个郝雨儿的爸爸郝方印。只见他一把搂过郝雨儿，紧紧地抱住不容她挣扎。然后对台下说道：“嗷，对不起！忘了和众位‘童鞋’们介绍了，我搂着的是我的女朋友小雨。现在，她的角色是城市新现代青年，我是狂热的追求者。追求者的索吻，注意了——是‘索’吻，更是要控制量化程度，呶——”说着就扳过郝雨儿的头端起她的脸，嘴就硬贴了上去。
“呜，呜——”郝雨儿挣扎着躲闪却躲不开。少顷“疯子”自己拿开嘴对台下讲，这是热烈索吻啊。对方还羞涩地半推半就。程度数字值应该是5.5。这样呢？”他自问自己后，转过脸很干脆且坚定地双臂紧搂了郝雨儿，满满的把嘴对上去。
郝雨儿此时也被他的煽情调动起了情绪，顺势接上了嘴唇。两人真的进入了忘我境界，忘记一切地热吻起来了。教室内瞬间鸦雀无声，时间好似凝固了一般。
“咦——”随着台下一声轻轻的，充满了向往和羡慕的轻叹，“好、好、好……”、“酷、酷、酷……”、“嗷、嗷、嗷……”各种叫声掺杂着鼓掌声响成一片。
过了好长时间，两人才从温情中缓过神来。郝雨儿不好意思的把头埋进“疯子”的怀中。疯子一只手抱着雨儿，一只手还不忘在空中夸张的挥舞着，继续说着：“大家看到了？真正的热恋和热爱的最激情的深吻，这是多少点？”，
台下齐声欢呼：“十点、十点、十点、十点……嗷……”在一片欢呼声中，人们早忘记了窗之外那个郝方印的存在。“疯子”自然入戏太深本就无视了郝方印。
郝方印又气、又笑、又尴尬、又难堪地迅速转身离去。
他想，时代变了，这真是自由开放的时代、自我解放的时代，当然也是幸福的时代了。对于他、她、他们，他不知是蔑视呢还是羡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