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李公公穿了几个永巷,终于是到了延禧宫!见了陈淑妃,霖昭媛,还有当年的惠嫔,也就是如今的惠容华,茜贵人现已升至了芬仪,还有当年的芳娘子,现已升至了嫔,几个妃子正围在一个厅堂里,聊天、磕瓜子。
纶儿如今已升了贵嫔,只是自从栽赃那件事后,我已很少见她。我知她是刻意避开我,即便是平时的针线活计,也从不打发内仆局里头人做。
纶儿现在的状况却也不似刚开始那般好,有内仆局的小太监议论说是绛雪轩里头有位主子,琵琶谈的甚好,只是整晚上却只弹一曲十面埋伏,再也没听过别的,甚是感觉可惜。我心里头明白,这琵琶定是纶儿弹的,早在钟粹宫,我便知道她弹得一手好琵琶。
现下,纶儿定是因宫闱里头,每天须得运筹帷幄、落叶知秋,方能保住自己一时平安!宫中的日子,定也是过的十分辛苦。她虽然是蒸蒸日上,得宠不衰,但也常常是险中求保。
皇上当初宠她,毕竟是觉着新鲜。而她现在自然也不再有刚得宠时那般耀眼,也算是皇上身边见的惯的人了。现下定是惠容华那几个占着上风,不然今天也不会是陈淑妃这边传我。
我见了几位娘娘,自然得请安问礼!于是,便俯身跪在地上,请安道。
“各位娘娘金安!奴婢,内仆局无涓见过各位娘娘,愿各位娘娘体态安康!”
我就这样跪着请了礼,却听不到有人唤我起来!芳嫔缓缓的度着步子从内堂上走了下来,怪声怪气道,
“看看!这不是当日的婷美人么!”说完,在我身边度了个圈,继续道,“婷美人自那日离了钟粹宫后,过的可好啊?”
我听着,自知是芳嫔肯定会有意难堪于我,只道,
“回芳嫔娘娘,奴婢一切安好。”
芳嫔见我不生气,却是出忽她意料很多。
原在钟粹宫时,我本是个嘴最笨、沉不住气的,根本争不过她去。不想今日我一句话,轻巧了打发了她去,芳嫔竟一时无话。
茜芬仪,笑呵呵的出来。我心里依旧惦念着,昔日与这茜芬仪打交道,她可是个很难缠的,我只听那茜芬仪笑道,
“没想到晴姐姐才几个月的工夫不见,出息可到大长啊。”
我闻言,回道,“奴婢不敢!”
茜芬仪冷笑一声说,“到还不至于不敢,当初你的身边一个随房的小丫头,都敢偷窃主子的东西,在钟粹宫里头闹出人命来,自然是芳妹妹比不上的。
——真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教导出来什么样的奴才。”
茜芬仪借了我当日在钟粹宫说芳嫔的话来训斥我的今日,我听了心中自然生气。
茜芬仪向来口舌伶俐,智谋甚多。
“劳娘娘费心了!还惦记着这些事情。奴婢自称不敢,是不敢与芳嫔娘娘互称姐妹。当初皇后娘娘虽是贬了奴婢为无涓,怕是事情使然几位娘娘也更是知晓的。”
茜芬仪待要说话,却是被内堂的陈淑妃劝下了,
“都是过去的话了,茜妹妹犯不着跟个奴才拉家长。
好生瞧瞧芳妹妹的锦袍,拿了过来,咱们都见识见识。为皇上绣龙袍的无涓,女红手艺到底怎样。”
我听罢。心里惊诧,不想陈淑妃果然有耳目。内仆局,除去平时的老人,知道的人也不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