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秦渔凡的苦恼
无忧实在无法忍住，满嘴里的饭倾数喷了出来，桌子上的菜碗饭碗无一幸免遭到喷击。
秦渔凡慢吞吞地将喷到他头发上的一粒饭粒拨桌子上，摇头叹道：“颗颗白玉米，粒粒皆辛苦也！”
“咳……咳咳……秦渔凡！你说的是真的？！”这种时候他居然还不忘咬文嚼字，真不知他是真的苦恼还是假苦恼。
无忧用力咳出嗓子里的一颗饭粒，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秦渔凡。
这人居然求她做他的未婚妻子——哦不，应该说求她假扮他的未婚妻子。
原因是——在维亲王的宴会上被那个封飞飞给看上了。
那封飞飞还真是出过洋留过学人，果真大胆得可以。
当天便约了秦渔凡，更告知他要和交往。
秦渔凡虽说擅与写情爱小说，但实际上没有真正和一个女孩子交往过，就算是和一些女子有红颜之交，但那些的女子中却没有一个如此大胆的。
她想象得出一身大红色洋装的封飞飞，趾高气扬地说要和秦渔凡交往的样子。
“千真万确。”秦渔凡一脸苦相。“但思及我所见女子之开放大胆，唯此女子也！”
想到和那封飞飞见面时，她忽然跳上来的一个拥抱加亲吻，他就直皱眉。
“是真的呢！我们家先生自从和那位小姐见完面回来，就一直唉声叹气到现在。”秦渔凡的小丫头絮儿上来收拾桌子上的饭粒，插口说。
“这可好了啊！封飞飞呢！她可是当今太后的干女儿呢！”无忧幸灾乐祸地拍手。“这可多少青年才俊想都想不到的哩！”
“想我秦某怎可如此随便与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交往？”秦渔凡一翻眼道。
“喜欢不喜欢那是你的事……”无忧不可置否地撇了撇嘴说。“我凭什么要帮你？”
封飞飞……居然会和秦渔凡扯在一起，这又将是一番怎样的纠缠呢？亦或者只是一个小小插曲？
秦渔凡看着她直瞪眼。
“你不要这样子看着我，陪你去赴宴已经是我极限了，想让我假装你的未婚妻子？想都别想！”无忧白了他一眼说道。
在宴会上，那封飞飞没有认出她来，不知道是她太过于注意秦渔凡才没认出她来，还是根本就将芙蓉镇的事已经忘记了。
“十个大洋！”秦渔凡咬牙说道。
无忧吸了一口气，眉眼含笑地说：“十个大洋啊……”
“对！十个大洋！”秦渔凡咬牙点头。
“十个大洋的确很多……”无忧也点头。“只是……就为十个大洋来出卖自己，做人好像太没原则了吧？”
“你……”秦渔凡只差要咬碎自己的牙了。“十五个大洋！这亦是我的极限了！”
“十五个大洋……将就吧！”无忧地点头，一脸勉为其难。
还是不希望秦渔凡与那封飞飞有太多的交集，那封飞飞说不定也遗传了封不时的阴险狡诈，总的来说她还是不希望秦渔凡受到伤害的。
秦渔凡翻了个白眼叹道：“世间怎会有如此女子乎？”
“这世间的女子就算极致恶劣，但总有一处是可爱的，这不是你常说的吗？你不觉得这是我的可爱之处么？”无忧皮笑肉不笑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狐兮？狸兮？……”秦渔凡对着无忧的背影叹气。
他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救下这个女孩子，救了她倒罢了，又为什么费尽言语将她带回来，将她带回来了也罢，又为什么总是对她忍气吞声?
唉……
难道就只是因为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见过比她美丽的女子，也见过比她可爱的女子，但却没见比她更狡黠女子，就算是他想象中的那些妖精女子也比不过她的心智慧黠，性情多变。
她若高兴起来，笑靥只怕比他所见的最美丽的那个女子还要美三分，模样比他所见的那个最可爱的女子的模样还要可爱三分。
只是她若不高兴，一下子使出恶劣的脾气来，那恐怕只气得人有吐血之心了。
想那日在维亲王府，不知是那家的王孙公子不识趣，走到大快朵颐的她身边想调戏她，哪知她展开了一个无比可爱天真的笑靥问道：“你为什么摸我？”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周围的人听得真真切切，当然引起了一片喧哗声。
喧哗未止，又见她低头一脸害羞地说道：“难不成你要将我娶回家么？我娘说过了，女孩子若被男人摸了肌肤，便是有了肌肤之亲，就得嫁给他……我娘还说了，男人若风流成性，与你有了肌肤之亲，但又不想负责任，那就得断了男人的……那个……以绝后患，这样，你的男人就永远是你的了……公子，你说是么？公子……公子——”
等她抬起头，那个王孙公子已经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听见那样的话，无论是谁都会跑得不见的，只要他是男人。
秦渔凡摇头，叹气，起身朝他的书房走去。
雪无忧？一个很美的名字，只是她这个人看上去却并没有她的名字给人无忧的感觉。
他常常看见她握着一颗晶莹圆润的珠子发呆，眼神总是如雾一般的迷蒙。
除了她的名字，他对她一无所知，不知她从什么地方来，家在何处，家中有些什么人，为什么会流落在春花楼……
他很想问，但却又怕惊吓到她，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稍不留心就会惊吓到她。
她并没有给他受过伤的感觉，但是他就是觉得若是问起她的来历，她就一定会逃离开去。
秦渔凡走进书房，书房里一片凌乱，他朝天翻了个白眼，
很少见有女孩子连收拾都不会的，就算不会收拾，也不至于将原本放置了好些年的书柜弄得更乱吧？
难怪絮儿总是说她是在帮倒忙，说还不如不让她收拾倒还好些。
其实若不是那小丫头絮儿不认得字，总是分不清楚哪些书该放在一起，他也不会让无忧来帮忙整理书房的。
秦渔凡认命地开始自己整理书桌上的文稿。
他看见他的书稿中夹杂着一张写满奇怪诗句的纸，字体飘扬，如龙飞凤舞般。
这也是他很少见的，很少见女孩子写字写成这样的，她的字不仅有着女人的清秀飘逸，亦有男子狂放不羁。
每个字看似散乱无章，但龙飞凤舞间着笔点墨却又似一气呵成般无懈可击。
秦渔凡再细看诗句：“
云中锦雀弄阴晴，剑断雨虹三两星。
星转月移动山影，风扫云飞问乾坤。
举眉堪作化雀舞，点红抹绿挑红尘。
素纱欲作云裳戏，粉黛淡描胭脂冷。
云雀无巢剑无鞘，云雀九式功自成。”
云雀无巢剑无鞘，云雀九式功自成？这难道是一套武功的招式？秦渔凡抓了抓头。
这小狐狸难不成真的在练什么武功？
他想起前几天无忧在收拾房子的时候翻出了一柄剑，当时很是兴奋，说是想找这样的一柄剑好久了。
她还大声地宣布，女儿当自强，练好武功就不怕人欺负了。
习武？自强？
秦渔凡朝天翻了个白眼。
女儿当自强？
就她现在的尖嘴利齿、尖酸刻薄的个性就够让人头痛的了。她若是真是会了武功，那不知还会弄出些什么事情来叫人头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