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利在工厂刚刚过完年,上班的第五天,手就被扎了。手刚刚拆了线医院就要求他走人。正当他在极度无奈的情况下,他幸遇了郭徵海。使他的生活得以转机。
郭徵海听了李胜利的故事,感慨良多。他终于明白,底层人们的生活是如此艰难!其实,他们要求的实在不多,可是,他们想要得到的是如此艰难。他们连普通人的生活都指望不上,他如果不是实实在在地从李胜利口里听来那些故事,他坐在办公室里就根本不知道外面的社会是如此的昏暗。他所看到的媒体全是歌功颂德,炒作着国内强势发展的大好形势,老百姓的生活啊,是欣欣向荣。有谁去揭露那些阴暗的不为人知的底层人的痛苦?被个人集团控制的媒体以及那些坐在办公室幻想如何升官发财的官老爷们,有谁真正想为老百姓办一些实事?他们想到的就是如何去奉承领导,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甚至做着欺压百姓的勾搭。各级官员已经腐败到了极点!现在他们下去考察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去收取下面那些爱拍马屁的人的孝敬。下到基层,总是有好吃好喝以及为他们准备的礼物地在等着他们,谁在他们“考察”期间服务周到,招待有特色,有花样,溜须拍马屁拍的好,那里的政绩就好,当领导的就能受到重用。反之,就会给你小鞋穿,甚至下课!群众的疾苦与他什么相干?只要自己不得罪领导,无论如何自己的官位都能保住,甚至还有升任的可能。
当然,尽管他非常同情李胜利,但他在李胜利面前,自然还是有几分自豪感。觉得自己的能力要比李胜利强得多,他想,李胜利就是在自己的岗位,不见得做得来,他觉得自己生来就是做大事的,而李胜利注定是过底层人的生活的。他从医院走廊上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红光满面的脸庞,对照李胜利那瘦削的,由于经年经受日晒雨淋,所以又黑又粗的脸,就产生了很多联想。他总是想起幺奶奶对他长相评论的一句话:
“你看这孩子耳朵上长了那么一坨肉,一定会大富大贵。”
他就想,自己的富贵应该是与生俱来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而李胜利就不一样的,他必须是生活的弱势者。然而,他应该去帮助李胜利,一,他是自己的同学。其二,也应该在他面前显示一下自己在深圳的地位,好让自己的同学在家乡或同学之间传颂。当然,他对解决李胜利这件事感到难有把握,即使有把握,他也不想凌驾于殷书记之上自己独自去行动,他必须把事情汇报给殷书记,这样,自己即使有什么事,也有退却的余地。于是,在一次郭子明邀请自己和殷书记在酒店聚会的一次机会,郭徵海将李胜利的事情汇报给了殷书记。殷书记和郭子明听后非常气愤:
“一个外地老板竟敢欺负我们家乡的人?子明,你去把这件事摆平。”
当然,以郭子明在深圳的能力,那确实是小菜一碟。李胜利不仅把手医治好了(当然,由于他的手医治很不及时,伤愈后,手指仍然无法伸直,)鉴于此,还给他做了伤残理赔。
当从老板手里拿到伤残理赔的李胜利思绪万千,一种更令人可悲的因素主宰着他的内心。他想:我在深圳还能有一个有实力的同学帮他争取到伤残理赔金,然而,全中国有多少比自己还要悲惨的底层民众,或许伤残比自己更加严重的工厂工人和打工者,他们甚至连起码的医治权都无法得到!前不久,他看到一个四川人,在一家黑工厂打工的中年男子,因为受不了每天工厂十四个小时上班时间的折磨,便想逃出工厂,结果被工厂老板的打手把腿骨打断,并被抽筋之后赶出了工厂,他四处状告无门,只好跪在街上呼天喊地,真是惨不忍睹!他在心里呼吁:中国啊,几时能够改变这不合理的社会制度,给予广大的弱势群体一个健全的诉求市场?或许一个安定的生存环境?
李胜利在郭徵海的陪同下,他拿了钱不想在砖厂做半刻的停留。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仍然在砖厂做工,老板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报复自己。他应该趁郭徵海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赶紧离开。他到工棚里把自己简单的行李收拾起来,跟着郭徵海便走出了砖厂。当然他也没有和同事们告别,因为他们都还在睡觉。他们走到公路边上。
阳光暖暖的照耀着大地,绿叶在和煦的微风吹拂下,泛着闪闪的白光在颤抖。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如流,郭徵海邀请李胜利和他去深圳:
“胜利,工作问题你不要担心,我和子明都会给你安排。再说你回家也没什么事做啊。”
但李胜利思家心切,他仿佛看到了他的父母在殷殷切盼的眼睛。因为他的父母就他一个儿子,他孤零零的地在外面漂泊流浪,父母如何不牵挂?他也多么希望回到故土,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乡啊!特别自他的姐姐过世后,他的思念更加的强烈。他痛切地感觉到他的父母在含着泪渴盼自己回家!
“我回家看看再说吧。真的,我一年多没有回家了,你知道的,我没有兄弟姊妹,姐姐又过世了,我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我不放心啊。”
说起家乡,郭徵海心里不由生出许多思乡之情。他想起故乡的山水、故乡的老屋以及那些十分淳朴而亲切的乡音。他沉吟了一会,便对李胜利说:
“好吧,你回家看看,如果想过来就直接来找我。你反正是搭火车,你就跟我去深圳,从那里搭火车方便。”
恰好一辆开往深圳的客车停在他们面前,郭徵海帮李胜利将行旅提上客车,他们便写深圳赶去。本来,到了深圳,李胜利就想请郭徵海吃饭,作为给予他帮助的谢意。但郭徵海知道他赚几个钱不容易,结果坚决把郭徵海的钱放回了他的衣兜里,自己买了单。并且跟他说:
“我们有招待费,你傻啊?你赚几个钱容易吗?拿回去好好孝敬父母。我们是同学,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有什么困难来找我。”
李胜利感激地点了点头。他很想见见郭子明。
“真的,他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声就走了,实在说不过去。”郭徵海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什么的,都是家乡人,我会帮你转达谢意的。再说子明对地方上的人都是乐意帮忙的。相信我。”听郭徵海这么一说,他也不会坚持。因为上车的时间也不允许。上车时郭徵海拥抱了他,并给他买了很多吃的帮他提上了车。李胜利的眼里含着泪花。当车子启动时,李胜利一直将头伸出窗外挥手与郭徵海告别,直到郭徵海的身影消失。
当郭徵海穿过海上公园准备回家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喊救命,而且在公园内的一个亭子里挤了一堆人。郭徵海立即走到那里一看,只见郭一中身上敞开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带着一帮混混在围攻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看衣着打扮是一个卖苦力的打工者。他脸上流着血,鼻血也在喷涌;一件土色衬衫被扯烂,而且,还有几个人在对他拳打脚踢,郭一中挥动着拳头对着他的同伙大叫:
“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狗日的!搞了女人还不想出钱,打你不死!”郭徵海看到这一情形,如果再不制止,就会出人命。于是他对郭一中大喊一声:
“住手!郭一中,你想犯人命案吗?”郭一中这时愤怒地瞪着喊话的人:
“老子连你一起揍!要你管什么闲??????”但当他看清是郭徵海,便立即把话咽了回去,对他的同伙喊到:
“住手!你们赶紧回家。”那些混混们听到郭一中喊,立即住手并作鸟兽散。郭一中便谗着脸对郭徵海说:
“我们在闹着玩。我先走了。”说着他也一溜烟地跑了。郭徵海扶起地下的中年人问:
“怎么一回事?”
中年人站起来摇摇晃晃,口里只是唉声不断。郭徵海看到这个情形,他没再多问,立即把中年人送进了就近的医院。因为医院里的人都认识郭徵海,并且听了郭徵海描述了当时的情形,医生便给中年人做了检查,说没有大碍,回家休息几天就好了。并给他开了一些药。但中年人身上没有钱,郭徵海只好帮他付了。
郭徵海扶着民工出了医院,民工觉得郭徵海是一个大好人,怀着感激的心情,他便说了当时的情况:
“我叫俞相喜,就在对面那个建筑工地搞建筑挑砖的。今天由于打主梁的混泥土,我们休息。我们有好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了。但在工棚里也闷得慌,就一个人出来走走。我在街上走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子就哆声哆气地走近我并对我说:
‘大哥,我们去玩玩?’我对她说我没有钱。可是那女子以为我骗她,就说:
‘大哥,不要紧的,走嘛。’于是我真的以为这女子不要钱,就跟她到了一个酒店里,她直接把我带进房间里。但我只摸了她的**,她就问我要钱,我说真的没有,她就出去了,接着就进来了几个人,抽了我几耳光,又把我带到了海上公园,对我拳打脚踢。如果今天不是大人救我,我今天死定了!”
郭徵海慢慢地扶着俞相喜到一天河边叫他把脸洗了。俞相喜把脸上的血迹洗干净,感觉精神好多了。他便对郭徵海说:
“谢谢大人,您能不能把您的大名告诉我?我今后来感谢您。”郭徵海对他笑笑:
“没事,你不要把它放在心上。以后做事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俞相喜点了点头,并对郭徵海鞠了一躬就向建筑工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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